松奴承诺着下去，卓昭节奇道：“要换店主？”
“家祖父年纪大了，想回故乡。”那方娘子笑了一笑，“家祖父是燕州人氏。”说话间到了二楼，二楼是全部打通了的一间广间，列了十几面琵琶在四壁，中间则放了屏风矮榻、梅花小几之类，供客人当场试音。
“不要紧。”卓昭节摇了点头——道，“我是来看琵琶的，你引我先看着就是。”
卓昭节道：“方娘子客气了，不过，我未曾学过这些，却不知伸谢娘子的束脩如何？还望方娘子指导。”
方娘子道：“这一层是供小有所成时用的，做工比楼下那三面要精美些，质地也更好，只是……松奴方才说的也没错，娘子才开端学，随便买一面就成了，毕竟初学时不免力道、姿式有不对，轻易毁伤。”
“我姓卓。”卓昭节微微点头，“现在住在游府，烦请方娘子转告。”
卓昭节传闻新店主也是女子，并且琵琶之技又是连为李延景做过琵琶的博雅老叟也为之佩服，心中一喜：“敢问方娘子，这谢娘子现在在甚么处所？”
城北博雅斋是在邻近北门的一条巷子里，固然是巷子，倒也能过马车，到了处所，车夫停下奉告，卓昭节先挑帘看了看，却见斋前另有个小小的园子，栽花种草的，还打了一口井，不过七八步到头，拿篱笆圈了，中间一扇门，上书“博雅斋”三字，笔锋超脱。
那方娘子手脚利落，半晌风景就把东西整好，拿了一摞帐册叫松奴：“放到箱子里去，等明日新店主来了再交代。”
“七娘要买甚么？”车夫反问，“是弦类、管箫、锣鼓？”
方娘子就笑了：“怪不得呢……如有了徒弟，这一面琵琶多数就是徒弟代为遴选了，娘子如果还没筹算好拜师，可要我荐个徒弟？”
卓昭节又和她酬酢了几句，这才让明吟、明叶接了包好的琵琶，与方娘子告别而去。
“那娘子不必上楼了，就楼下这三面，初学之人练手已经绰绰不足。”松奴闻言，一指中间列举的三面琵琶，道，“敝斋供初学练手的琵琶固然未几，但皆是好的，娘子请看这三面皆是铁力木所制，六瓣弦轴，头雕牡丹……有牛骨、象牙与玳瑁，只看娘子喜好哪一面？”
出了太守府，明吟和明叶晓得卓昭节现在的表情，也不敢多话，就让车夫速速回游家，但颠末坊市的时候，卓昭节却俄然叫了停——马车停下后，卓昭节问车夫：“这市中可有器乐铺子？”
“游府？”方娘子不测道，“莫非是游老翰林家的长辈？”
买下琵琶后，那方娘子亲身劈面调准了音，又让卓昭节拨了几下试手感，卓昭节当然是糊里胡涂的拨了拨，方娘子听着，倒是说已经准了，见卓昭节没旁的话，就让另一个小厮柏奴替她包起来，叮咛了几句琵琶的保养，又道：“看娘子的模样是俄然想学琵琶？却不晓得可寻着了明师？”
小厮松奴哎了一声，歉意的对卓昭节道：“娘子勿怪，今儿个恰是交帐的日子，敝斋只方娘子一小我管这些事情……”
“恰是！”那方娘子过来引她们上楼，边走边道，“本来早就要换了，何如家祖父当年承诺了长安李大师一面琵琶，一向到克日才完工，以是才将店转出去……娘子来的倒也巧，新店主固然成心将这博雅斋开下去，但今儿既然是这斋姓方的最后一日了，不管娘子看中了哪一面，都给娘子减去三成。”
松奴笑着道：“娘子是换琵琶，还是头一次用？”
“……也好。”卓昭节挨个看了二层十几面琵琶——她也就会看个热烈，既然卖家都一再以为只要买楼下的，想了想到底还是听听熟行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