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的目光看向了凤藻殿,不动声色的问着沈清瑶;“你没有住凤仪宫?”
成化帝见她蕉萃如此,微微皱了皱眉,只表示内侍上前,在沈玉蓉身后垫了两个枕头。
“庆春,皇上来了吗?”病榻上的女子神采蜡黄,发丝中不时有银光闪动。
“你怀着身孕,就别多礼了。”苏氏徐行上前,本想,沈家经此变故,沈清瑶定会一蹶不振,倒未曾想到她除了肥胖些,与之前竟没甚么太大辨别。
“好。”沈清瑶挽住秦小满的手,对着她嫣然一笑。
“皇上。”崔公公哈腰进了内殿,谨慎翼翼的开口。
阿谁晓得她有了身孕,笑的好像孩童一样的乡野村夫。阿谁甘心将本身的家底全都拿出,交给她让她去集市赶集的乡野村夫。
沈玉蓉喘着粗气,唇角浮起一丝衰弱的浅笑,沙哑着声音问他,“皇上,痛彻心扉的滋味,好受吗?”
“是。”眨眼间,阁房与宫人俱是走了个洁净,偌大的内殿中,只余下沈玉蓉与成化帝两人。
听苏氏提及母亲,沈清瑶眸光一恸,只回道;“有劳娘娘挂怀,清瑶将母亲送回了沈园,请了名医诊治。”
沈玉蓉倚在枕头上,悄悄喘了口气,她的眼睛看向宫室中的阁房与宫女,轻声道;“皇上,民妇有些话,想和皇上说说,不知皇上能不能,让旁人先出去?”
沈清瑶见到她,还是感觉羞惭,她有孕在身,没法行大礼,只能福了福身子,轻声喊了一句;“娘娘。”
凤仪宫向来是皇后的寝宫,苏氏这话,格外令人沉思。
沈清瑶没有吭声。
“嗯,这就好。”苏氏点了点头,“我会领人住在凤安殿里,有甚么事,尽管让人去奉告我一声。”
“周怀安!”成化帝握紧拳头,重重的挥在案桌上,收回沉闷的声响。
说完,沈玉蓉的泪水无声的从眼角滑下,她虽面貌不再,眼睛却还是澄如秋水,此番落泪,还是让人不幸。
若此番下去,只怕要不了多久,暨南的小朝廷,别说光复失地,就连这所剩的南边政权也还是保不住。到了当时,他堂堂的大渝天子,莫非还要持续退下去?
“他们有淑妃顾问,你不必担忧。”
“多谢皇上体恤。”沈玉蓉勉强笑了笑,再无畴前的美色。
成化帝双眸大睁,握着沈玉蓉肩头的双手,瞬时僵在了那边。
周怀安对沈清瑶母子的宠嬖,这以后的事,可就说不准了。
沈清瑶与秦小满领着宫人分开了凤藻殿,还未走出多远,就见前面浩浩大荡的迎来了一群人,抢先的妇人,恰是刚下了马车的苏氏。
沈清瑶抿了抿唇,温声道;“王爷既然打下了京师,苏娘娘身为王爷的嫡妻,回京最是平常不过了。”
苏氏没在多言,只领了身后的主子,向着凤安殿行去。
苏氏打量了她一眼,见她身姿纤柔,面貌得空,除却高矗立起的小腹,沈清瑶瞧起来,也还是如未出阁的女人般清美动听。
沈玉蓉点了点头,刚要合上眼睛,就听外头传来内侍的声音,成化帝来了。
“皇上,民妇晓得,是民妇做了对不起皇上的事,若不是民妇自发光阴无多,不管如何,民妇也是没脸来见皇上的。”沈玉蓉声音哀切,一双眼睛噙着泪水,落在成化帝身上。成化帝闻言,心底倒是浮起一丝感慨,又见她孤苦无依的躺在那边,念起之前近二十年的伉俪情分,不免将声音放的暖和,欣喜了几句;“你不消多想,朕会让太医署的院判来为你诊治,好好疗养一阵子,
“娘娘,您在歇一会儿,崔公公已经去和皇上说了,想来再过不久,皇上就会过来看娘娘。”庆春安抚着,为沈玉蓉将被角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