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郁家的骸骨,谋斑斓出息,恩将仇报草菅性命实在是牲口不如。临死前小翠耀武扬威,吐出的本相,叫郁婉死不瞑目,恨意滔天。
“蜜斯,奴不想打掉,奴就守着腹中的骨肉度日,苦点累点全不怕。”小翠银牙暗咬,父不详,好个父不详,若非蜜斯挡路,郁家势大,她怎会与方庭无媒苟合。
嫁入方家六载,恪守妇道,孝敬婆婆,筹划碎务,殚精竭虑,却被休,若仅是如此,只能说方家不刻薄,可为斩草除根殛毙郁家,叫郁家老长幼少成刀下亡魂,原主只恨不得抽其筋,剥其皮,啖其肉,喝其血。
待新帝即位,恰逢大旱,方庭以郁家之财施粥,博得隽誉,小翠恰有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传郁家为富不仁,藏粮只为高价兜售赚不义之财。
只能说方庭是个白眼狼,养不熟的白眼狼,底子就不配称人。
方庭学问出众斯斯文文,是汉中郡驰名的才子,订婚时髦是秀才,攀亲时已为举人。只可惜才调有限,埋头苦读未能中进士,干脆拿郁婉的嫁奁谋个县令的职缺,走顿时任。
“小翠,你如何如此胡涂,这如果被人晓得,你……”唐柠刹时两眼泪汪汪,一副我是为你着想的模样,“要不然,你打掉吧,如果生下来父不详,你叫他如何做人,走出去非得被人戳脊梁骨不成。”
现在,定不会重蹈复辙。
昔日郁家坦诚相待,叫白眼狼祸祸,百口尽灭,落一身洗不净的脏水,为世人思疑诟病,只说死得痛快。
只见小翠莹白的小脸儿,好像剥壳的鸡蛋,俏生生,嫩滑滑的,别提纤纤玉手,比郁婉这个千宠百疼的蜜斯来得细致,只能说原主不知怎的猪油蒙心,半点没瞧出丫环的不对劲。
若非郁家不遗余力帮半子,如何会将粮食尽数交与方庭,叫他广施粥,博隽誉,送他斑斓出息,他怎有出头日,热诚相待招来杀身之祸,能不恨么!
她不信甚么作孽会天打五雷轰,她只想谋个美美人生,只求当代福,不虑来生苦。
现在,唐柠穿越的时候点,恰是小翠被查有孕,方庭尚未劝郁父交粮施粥之时。唐柠心中稀有,现在另有回旋的余地,且待她运营运营,保郁家斩方家。
实则郁家将粮尽数送与方庭,叫他博隽誉,没想却招致祸害,郁家就此式微。方庭救灾有功升官,扭头以犯七出之条休妻,郁婉身无分文被赶出郁家,方庭恐有后患之忧斩草除根,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尚不放过,实在是禽兽不如。
方庭洁身自好,没有纳妾,没有流连烟花柳巷,郁婉无所出,方庭各式保护不休妻不纳妾申明远扬。只是面上道貌岸然,实则与陪嫁丫环小翠暗度陈仓。
小翠见郁婉满脸的担忧不似作假,心方才落地,她牵强地笑着,红着眼叹口气,“蜜斯,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朝廷征壮丁,不知何时是归期。谁知能不能回,没准这是他独一的骨肉,我……”
“小翠,你渐渐说,别焦急。”唐柠入戏快,担忧的情感拿捏得分毫不差。
“小翠,你腹中是谁的骨肉,你说出来,蜜斯做主,将你许配出去,你放心,你是打小和我长大的,情同姐妹,如果你嫁人,蜜斯必定不会叫你委曲的。”郁婉眼眶微红,温文软语,情真意切地握着小翠的手,握着的时候就觉着不对劲,只是她半点没透露。
“蜜斯,小翠怕是不能顾问您,我现在有喜。”小翠张张嘴,哽咽着扑进郁婉的怀,抱着郁婉内心又对劲又嫌弃,蜜斯啊蜜斯,没想到姑爷心心念着的只要我,你这个不幸虫荆布之妻迟早会下堂。饶是心中各式暴虐,面上还是是哀婉哀伤,没有半丝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