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东边俄然收回一阵鼓噪。隔得那么远，只听获得那一阵噪杂。我顺势扭头道：“出甚么事了？”
他的嗓门本来就大，现在更象打了个雷普通。我顿时站起来走上前，跪在地上，道：“龙鳞军统领楚休红听令。”
我道：“城外另有蛇人的尸首么？”
武侯淡淡一笑，道：“路将军，北门战况我已闻禀报，那边的仇敌数量虽多，但守势不强，一攻即走，定是佯攻无疑，蛇人的重点定然仍在南门。”
一共是一千五百个。全军现在有九万余人，这一千五百个火雷弹如何分法？路恭行在北门一战，起码也用掉了两三百个。看模样，这火雷弹还不能恃之克敌制胜啊。
左军不象中军和右军，陆经渔对部属一概一视同仁，不象武侯和沈西平，在军中自成一军地建立前锋营和龙鳞军。但他部下有一千铁骑，固然没驰名号，倒是左军中的最强军队。前次他带走的一千人，恰是这支铁骑军，一旦这支军队反叛，何况是在左军部下的东门，左军会不会插手反叛都未可知，当然不能希冀他们平乱，以是武侯要孔殷让我这个外人来防卫吧。
金千石道：“统领，你够么？”
我吃了一惊，道：“这是如何回事？”
何中到城边，道：“鄙人左军中军官何中，请将军稍安勿躁，君侯和爵爷定会给将军一个交代。若将军定要攻城，无妨一试。”
武侯沉吟了一下道：“也好。”
的确，北门的蛇人若全军压上，就算守城的有火雷弹，它们将会遭到极大丧失，但终究多数也能攻入城来。但是蛇人一旦得胜，便全军退去，实在有点可疑。莫非，蛇人的重点是在南门？或者，实在它们就是声东击西之计，佯攻三门，真正的重视力还是在尚无敌情的东门上？
虞代头也不回，道：“好的。”他牵过马来，已带马向中军方向跑去。
如果这么想下去，实在没底了。此时我已再不敢将蛇人当作是些野兽，它们现在的守势越来越象是深通兵法，虚真假实。单从一门来看，守势减退，但从全局来看，却更难捉摸它们的企图。
我们站在城头，心中按捺不住的猎奇，想晓得到底产生甚么事了。
顺次缴完令，武侯重新安插了一下城防。南门已不必那么多人，反是北门垂危，不但从后军抽到中军的两千兵士重归北门，还从中军抽去了两千去守北门。
我们四人走到城边，金千石叫过两个在城上巡查的兵士，让他们拿两根绳索来，他和虞代两人缒城而下，拣了一具明天刚战死的蛇人尸首，一个绑住头，一个绑住尾，绑好了，拉了上来。
他手上拉着缰绳，垂着头，看着那马在路上不紧不慢地走着。路上，不时有一滩滩干了的血污，玄色的一块，象是一张张磨薄的皮革。
出甚么事了？我低下头，才看清那蛇人腹中的东西。才看到，我也不由得一阵惊骇。
他就是伍克清么？我不由看了看他。此人年事也不大，一脸的夺目。
大要看来，这发起也是两边皆无益，倒也非常可行，战后苍月公保持之前的藩属身份，帝君也一定不允。只是，养虎为患，如果让苍月公保存这一支力量，将来只怕会有啮脐之日，武侯也不会不考虑到这点。
这批人马抢先是一千骑军，恰是左军的灯号，可前面倒是些非常盔甲的人马，看模样，竟然是共和军！
我们一到阵前，何中已迎了出来，道：“左军中军官何中，叨教是哪位将军？”
吴万龄道：“陆将军但是把苍月的头带返来了么？”
金千石大抵也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在箭楼上叫道：“对！对！恰是陆将军！”实在不消他多说，那些兵士的呼喊已经听得清了，渐趋整齐的声浪喊的恰是“陆将军，陆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