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半城繁华 > 第六十八章 惊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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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慵懒一笑,“不作兴说甚么死不死的,我何尝要你死来着?你也别恨我,那日盐角坊一别,常住对蜜斯魂牵梦萦,这也是逼到了绝处想出来的体例。凡是蜜斯能正眼瞧瞧我,我也不至出此下策。”

香侬辩不清事情真假,怔怔的去扯她的衣袖。她压了压她的手,鼻子发酸,半晌方道,“牵五绊六的没意义,你给个痛快话,是要钱要地,你开了口,我好去筹办。”

贺兰负手踱了两步,俄然回身道,“常住正有桩事要同娘子商讨呢!兰台缺个秉笔女官,不知娘子可愿前去兰台供职?”

果不其然,贺兰再不笑了,眼睛里带着不屑的神情。低头拂膝上皱褶,拉着长腔道,“阿谁所谓的良配是蓝将军?哦,我记起来了,盐角坊里的时候蓝笙说过你们年下结婚,这是真的?”他做势搓了搓手,“恐怕不好吧!这桩事里又牵涉上一个。我晓得蓝笙是个仗义的人,届时阳城郡主就算要给儿子摆脱,依着蓝笙的性子,如何也不能站出来指证你骗婚。如此这般,到最后就只要论个包庇藏奸的罪名,别说他的将军之位难保,恐怕全部郡主府都要受连累的。”

布暖叫他这通长篇大论搅得头昏脑胀,此人是盘算主张要威胁她到底了,说得铿锵有力,却实在的脸孔可爱。如何办呢?父亲、娘舅、另有蓝笙,他们都很无辜,为了她尴尬的运气受连坐,她粉身碎骨也难赎罪。

她凭栏而坐,身后是潇潇的杨花。日影西斜,照在半卷疏疏的竹帘上。她穿一件玉色半臂,镂纱下暴露一大截胳膊。画帛是光鲜的青绿描金,水一样斜铺在雕栏边沿。她欠坐倚着,手臂压在画帛上,愈发显得腕子白静如玉。

贺兰听得倒一愣,回过神掩口笑起来,“常住在娘子眼里如此不堪,拿这个做话柄来榨人财帛?鄙人虽家无囤粮,好歹得朝廷俸禄,吃了上顿也不愁下顿。钱够使,庄子上有地有田,用不着娘子周济。”

这可爱的声音的确像从地府下传上来的!布暖闻声他提起夏景淳,头皮直起炸,一顷刻灵魂几近摆脱躯壳飘出去。内里一蓬蓬的热风横扫,西晒是很热的,她却感受不到。背上出的盗汗浸湿了绸缎,磷磷然贴着脊梁骨。她眯萋着眼,看他的眼神如同看一头大水猛兽。

周国公申明狼籍没错,部下有成堆的喽啰主子。沈多数督把人藏得再好有甚么用,打量他查不出来么?他不说是手眼通天,下了狠心要探出个大女人的来源,当真不是甚么难事。

布暖只觉后脑勺发凉的,有股不祥的预感涌上来。这个纨绔莫非密查到了甚么?她的来源只要家里人晓得,蓝笙和娘舅走得那么近都没有流露,他是从那里得知的?看来他网罗的动静很多,只怕过往各种都逃不畴昔了。

话说返来,如果她只是个养尊处优的名伶伶人,他使点手腕狎戏狎戏,等上了钩玩对劲兴阑珊了,扔了便是扔了,他抖抖衣袖,连头都不回一下。恰好她是个望门寡……是闺阁女子却又比闺阁女子不幸,这叫他有些游移。大抵是失落已久的知己俄然回归了,远兜远转着,感觉放弃可惜,白让她溜走嘛,又大大的不甘心。

她们主仆都是沉得住气的,并没有呈现他预期的方寸大乱。她们越是安闲,他越性儿生出逗弄的心来,转过脸吹了吹雕栏把手上积的灰,闲适道,“我前两日往幽州办差,路过洛阳便顺道看望旧识。不幸得很,他家公子上月殁了,那日恰好做六七。我随了缁仪出来祭拜,那世兄一头哭他儿子,一头还死力奖饰儿媳,说贤媳知书达理,还未过门就志愿给他儿子守节。景淳阴灵不远,也必然甚感安抚。”说到这里,终究瞥见她神采微变,他恍忽感到胜利了,笑得更是欢畅,“这世道另有如此长情的人,实在的未几见。要我说,孀妇再醮不是奇怪事,那蜜斯钻牛角尖真是不该,白糟蹋了花一样的韶华,娘子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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