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四下看了看,敛起笑意:“对了,我另有件事要与嫂嫂们说。”
以后,又提及了林家的盐运。
林妙妙眨巴了一下眸子,大姐姐是大伯母的女儿没错,可她还没出嫁呀!不能叫姑奶奶,这个大姑奶奶指的究竟是谁?
郭氏、崔氏明显还没从巨额分红的欣喜中缓过劲儿来,笑着看向她,不约而同地问:“甚么事?”
这话受用,崔氏压了压火气,耻笑道:“呵,我晓得,她是官家出身,瞧不上我们这些浑身铜臭味的。不过那又如何?还不是拧不清?人家王爷三言两语,就把她哄得不知东西南北,我听那几位夫人说,她过门没多久便失了宠,上有天子钦点的正妃压着,旁丰年青貌美的姨娘挤兑着,她这侧妃呀,像那肉夹馍里的肉,将近被夹碎了!”
郭氏是长媳,看上去就诚恳巴交的。
她不是人。
崔氏笑得合不拢嘴儿,就连诚恳巴交的郭氏都忍不住翘起了唇角。
但她过得不好,又想与林家重修干系,约莫是明白老太太不肯见她,只得探听常常外出的娘亲的行迹,让娘亲当她的传话筒。
内里俄然传来丹橘的禀报声,林妙妙顺名誉去,就见身着深紫色长袄的大太太郭氏与身着宝蓝色短袄襦裙的二太太崔氏手挽手走了出去。
郭氏暖和一笑:“有甚么没畴昔的?瞧你们一个个儿地不待见她,诚恳说,我没那份感受。讲出来怕你们笑话,我实在……挺感激她的,要不是她悔婚,我又如何能嫁给大爷呢?”
郭氏接在手里,担忧地看了看林妙妙:“这是真好利索了吧?要不要再请几个大夫瞧瞧?”
徐妈妈把水盆端到床前,先把林妙妙的小脚泡在小水桶里,然后拿了杯子让林妙妙漱口。
郭氏被噎得面红耳赤。
很快,徐妈妈打了热水出去:“奴婢给姐儿洗漱吧?”
瞧她娘面色红润的模样,也不像得了甚么不治之症;要说是不测,可她娘这性子,比白叟家还谨慎,能出甚么不测?
“是这个理,但毕竟她是王府的人,我们这些商户获咎不起,算上之前杂七杂八的‘偶遇’和‘犒赏’,这也不知第几次了,我那小堆栈都快塞不下了。”姚氏合上锦盒,一点没有把人参炖给林妙妙吃的意义。
不怪阖府高低对林侧妃讳莫如深,换做她,她也不想提。
姚氏一勺一勺喂林妙妙吃粥时,林妙妙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小美人儿看,心道:吃碗粥罢了,就用如此精美的餐具,她娘的糊口品格,不是普通的高啊。
崔氏抿唇一笑:“雨早就停了,我细心着呢!刚在老太太那儿传闻妙姐儿醒了,便和大嫂过来瞧瞧,老太太本来也是要来的,可儿都已经睡下了,我和大嫂好说歹说,才让白叟家歇了心机,让你明儿一早啊,就抱着妙姐儿去知辉院!”说罢,在炕上坐下,摸了摸林妙妙脑袋,“没事了吧?”
崔氏娇俏些,说话也娇滴滴的:“三弟妹~”
“可别藐视我们妙姐儿,她比你的媛姐儿差吗?”姚氏嗔了崔氏一眼,崔氏噗嗤笑出声。
林妙妙看看她娘,又看看锦盒,心道这里头究竟装了甚么,把她娘弄得奥秘兮兮的?
姚氏道:“静香。”
林妙妙晓得林家是盐估客出身,祖上在福州那边做了几百年的私盐买卖,赚的钱比国库还多。前面不知怎的被朝廷招纳了,上缴了大半身家,金盆洗手,迁入京都。
徐妈妈行动很快,斯须便将两个长方形的锦盒抱进了屋内,随后,也不等主子开口,见机地退了出去。
姚氏给郭氏倒了一杯茶、给崔氏倒了一杯温水。
这么一个酷爱糊口的人,如何就稀里胡涂地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