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因苍梧的太子殿下失手弄碎了双泉亭龙像的龙须,母皇大为不悦,苍梧太子听闻那龙像乃是南华岛的苔玉所制,自行请缨想要派人过来检察苔玉,看能不能修复龙像。此事虽因苍梧而起,母皇碍于两国情面,又终不是甚么大事,便不想张扬。他一个外臣,行走多有不便,因而就叫我陪着这苏大学士一同过来看看。现在你倒好,他还未登陆,你就领着这么多人在这里弄出如许大的动静,恐怕别人不晓得他是为修补龙须而来,你让他们苍梧国的面子往那里搁呢。”朱芷潋双手一摊,摆出个无可何如的神情。
这边沈娴云上了肩舆,心中暗自策画。公主方才所言,句句确实,并无可疑之处,但陆文驰那边也必然不是空穴来风,何况此时民变未息,公主俄然上岛来,也未免过分偶合。就算苔玉之事不假,这位公主殿下想要暗里悄悄地寻查销金案也未可知,这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岂能瞒得住我?
躬着身子站到现在,沈娴云已是一头的汗,巴不得这句话,忙扶着老腰辞职了。
故而二十年下来,闻和贵在南华岛已是一方豪绅,岛上华屋美厦之地,他家占了十有七八。陆文驰每次到了南华岛,都是住在闻宅。闻和贵对陆氏一族也是鞍前马后,服侍得全面。此次公主来南华岛,将他们安排在那闻宅,又轻易盯着,真是再合适不过的了。要晓得闻和贵也是陆文驰的人,如何都好说。
世人纷繁拥戴,边骂边拍桌子。朱芷潋悄声问苏晓尘:“你信有妖兽吗?”苏晓尘笑了笑,只摇了点头。
沈娴云刚想说把岛上最大的堆栈包下来供公主用,一听不成扰民四字,忙咽了归去,口中称是。
朱芷潋自带了一包梅干,取出来正要吃,俄然隔着墙听到邻间里也来了几小我坐下喝茶,一阵呼喊,说话甚是大声。
沈娴云听得心中也是一奇,这旨意为何需求外臣在呢。
朱芷潋见她殷勤,也增了几分笑意道:“我与苏学士在这海边略看看风景,沈大人这就去筹措吧,过一会儿派人送我们畴昔便可。”
朱芷潋和苏晓尘在隔壁听了,约莫有些明白这民变的原因了。岛上的百姓多是矿民,矿洞里生出如许的变故还要逼着下洞采矿,这才是民变的启事吧。只是这沈娴云为何行事中确切透着古怪呢?心下也生出些疑云来。
朱芷潋闻言看看他,俄然面上一红,板起脸道:“是啊,没有!我连你也会骗!哼哼。”
那大哥一拍桌子道:“这沈老太婆,就是欺人太过!张二狗那样的诚恳人,他爹又是干了几十年的白叟了,怎会诳人?当年他爹和我爹都是见过妖兽的人,我爹说了,妖兽的那种臭味儿只要闻一次,就绝对忘不了,张老三说又有妖兽,那必然是有啊!这个沈娴云!清楚就是欺负咱贫苦的百姓,不但不信,还逼着我们进洞采矿,这不是把我们往火坑里推么?!”
朱芷潋对劲地点了点头说:“那是最好,不过既然是密旨,你也不必事事都跟着,我自有主张。官驿我也是不住了,你去替我安排一处洁净的留宿便可。记着,不成扰民!”
只听一瓮声瓮气的声音说道:“他娘的,你们去砸知府大堂那日怎的不叫我一声,错过了如许的功德!”
苏晓尘想了一会儿,俄然扑哧笑出声来道:“方才你这谎扯得,竟然滴水不漏,我侧旁听得都暗自喝采。”
南华销金案是碧海的旧案,再如何查,也没有让一个外臣掺杂出去的事理。何况龙须确切是苍梧的太子打断的,龙像也确切是南华岛的苔玉所制。若不是为了苔玉,他怎敢顶着外族不得登岛的碧海国律到这里来。说到底,这南华销金案与苍梧国又能有甚么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