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劝了一会,颜氏总算止了泪,向李氏道:“我看连章这孩子聪明得紧,只是被担搁了,不如就叫他与霄儿同住苦笋斋,读书有不懂的处所,也好叫哥哥指导一二。”
乔连波脸上的红色到这时候才下去了些,蚊子一样跟着哼了一声:“表妹。”
乔连波闻言不由得涨红了脸,眼泪又要落下来:“甥女考虑不周,给舅母添费事了。”
孙姨娘听颜氏说了一句,更加的起了兴,忙笑盈盈道:“婢妾这就归去细心挑捡,表女人表少爷不要嫌弃就好。”说着,忙忙先走了。吴知雯拉长着脸,带了知雱跟着走了,赵姨娘也就领了知霏辞职。
乔连波不由红了眼眶:“母切身子一向不好,父亲也……如果出去读书,又要受欺负……”
颜氏闻言,神采更和缓了些,点头道:“多亏你操心,挑几件详确的拿来,且穿这几日就好。”别的东西都能够提早筹办,但是衣服没有量过尺寸是不好做的。何况一件大师女人穿的衣服,精工细做,也不是一两日能赶得出来的。翡翠早悄悄问过了吴嬷嬷,晓得乔连波姐弟是没有一件能穿得出来的衣裳,少不得从内到外重新到脚都要做新的。这时候孙姨娘献这殷勤,倒真是献对了处所。
孙姨娘却笑道:“老太太,婢妾看表女人身上这衣裳不甚称身,大女人那边有些衣裳,因个子长得快,虽是前些年做的,倒是一次都没上身。想来针线上就是给表女人赶做,这一两日也做不来,不如婢妾先去拿来,表女人临时姑息着穿几日?二少爷那边也有些衣裳,也请表少爷姑息几日。”
颜氏眉头皱了皱:“八九岁的孩子,怎的《千字文》也未读完?”
吴知雯生得非常秀美,更兼肤白如玉,被身上一件石榴红的织锦小袄衬得更加添了几分光彩。乌黑的头发梳着个小流云髻,插了一枝嵌红宝石的海棠步摇,两边另有几朵蜜蜡珠花。胸前一个九节金项圈,下头坠着绿莹莹一块翡翠,在灯光下宝光熠熠。只是那眉眼间平白就带着几分不好靠近的意义,见绮年三人施礼,便屈膝还了个礼,转头叫丫环:“听琴把那荷包拿来。”
颜氏接了丫环拧上来的温水帕子,又叫乔连波姐弟也擦了擦脸,这才道:“快来见过你们大舅母。”
虎魄就是刚才站在颜氏椅子背面阿谁丫环。去城门外接人的翡翠,刚才在门前接人的珊瑚和珍珠,四人都是穿戴一色的水红比甲,年纪也都在十八九岁。绮年看看装束再听听名字,就晓得这四个都是颜氏身边得用的。
既然是叫了表姐,按端方就要绮年和连波给见面礼了。乔连波顿时涨红了脸,绮年笑笑,从袖子里摸出四个荷包:“在外头就晓得有表弟表妹,我与乔家表妹的见面礼早就备下了,只乔表妹是个不爱拿东西的,竟全装在我袖子里,累累坠赘的。”说着,拿两个给了吴知雱,又回身把剩下两个直接递给站在最末的小女人,“这必然是知霏表妹了。”
李氏把乔氏姐弟安排在颜氏身边,绮年则安排在本身身边。要不是团团坐了一张圆桌,还真是有些混乱。颜氏倒是非常喜好,特地指派了翡翠和珍珠站在乔氏姐弟身后布菜。吴家倒也不很讲究食不言甚么的,特别几个孩子不时地说上几句,颜氏也笑着应了,氛围一时非常和谐。
吴若钊也起家安抚,乔连波眼泪汪汪,引得连章也哭了起来。这下子谁也吃不下去了,吴知雯拉了脸,低声道:“好端端的又哭甚么,这饭也不必吃了。”
祖孙情深的场面在正厅里上演了足足一刻钟,直到一个三十余岁的妇人轻咳了一声,向两个丫环使了个眼色,上前一步柔声说:“母亲,外甥女儿远道而来,看身子也是弱的,总这么哭只怕受不住。您也要本身保重身子,如果悲伤过分,倒是外甥女儿和外甥的罪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