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义和李彩凤也都收起眼泪,不忙着看景,先悄声问杏儿:“咋回事,和圳咋跟你们一起?”
幸亏杏儿并未曾发飘,皇家看在眼里,太子妃那边隔三差五就送些吃穿用度来,一回比一回好,可见对杏儿对劲。
当日在乡间,明知和圳是皇孙,可和圳毕竟是宋好年侄子,他们伉俪只当他是子侄普通回护。现在景象又分歧,一来和圳皇太孙的身份在都城里最较着,二来和圳想娶杏儿,毛脚半子对上岳父母,如果身份略低些的人,柳义必定要甩脸子,偏生又不能对和圳使神采,两下里便有些沉默。
伉俪俩在路上,还不晓得和圳已选定太孙妃,且禀明过父母及帝后,只当两个孩子混闹,内心一格登,面上撑出笑意,就要给和圳见礼。
不日到都城,原想着青松会来接,谁知到得岸上,青松和闺女都在不说,和圳也在跟前候着。
杏儿遗憾地看一眼马,“我也会骑马。”
柳义伉俪两个又细细查问杏儿,究竟两人如何定情,她如何给召进宫里去说话,娘娘们待她驯良还是冷酷……
柳义两口儿紧锣密鼓地预备嫁女,又带信给宋好年,托他变卖乡间产业,好给闺女添妆——虽说太孙大婚自有规制,原也用不着娘家筹办啥,可他们总要给杏儿预备下压箱底的财物。
更别提外头行走时无数便当,如果她心性略差些,只怕就要给这等光荣冲得头昏脑胀,飘飘然起来,不记得自个儿几斤几两。
杏儿另有小半年才气完成学业,家里热火朝六合预备婚事,她顶着准太孙妃名头,还是每日去女学读书,还是交课业、测验,先生们见她不骄不躁,也悄悄赞叹她稳得住。
头一件,气她自作主张,未曾禀明父母,便擅自应下和圳,现在圣旨即将发下,就是爹娘不承诺也来不及。
和圳含笑:“今儿你坐车,下回带你骑马。”
次一样,气她不为家人着想,身为柳家独女,爹娘经心扶养她如许大,故意留她做守灶女,偏她为着繁华繁华,便撇下家中。
李彩凤看不畴昔,点头道:“你来同我们说说话,论起安插屋子,你哪有人家在行?”
大管家跟在杏儿背面冒汗:“女人歇着,安插屋子的事情我们来做就好。”
柳义是出门惯了的,李彩凤可没出过远门,幸亏有丈夫顾问着,一起磕磕绊绊,伉俪两个倒更添一层笃爱。
李彩凤把杏儿招到跟前,小半是免得她给大管家拆台,一大半倒是为着他们两口儿对着和圳尴尬。
且说柳义伉俪两个挂念闺女,自承平县日夜兼程赶往都城,一起未曾停歇。俗话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路途中不免各种不快意,因想着闺女,倒也不甚在乎。
女学那边也获得一道旨意,各处擢拔来的秀女,任凭志愿,愿留在都城为官的可去考官,愿回家的好生送回家中,大家都得一份嘉奖。
不过几个时候,旨意好似插上翅膀,飞得满天下都晓得。有些人捶胸顿足,恨自家没得着如许好机遇,有些人则说:“都说太子大婚时,盛况非常,可惜我没能赶上,这回可要住在都城,等着看太孙大婚。”
“你们不晓得我爹娘爱好,还得我来。”杏儿底子不放心旁人,她来都城已有几个月,自发得是个熟人,爹娘对都城还生得很,她就要做起主来。
一家三口捧首痛哭半晌,和圳在外头焦急,想掀帘子看看里头景象,又恐岳父岳母臊皮,急得问青松:“娘舅,这可如何办?”
青松心说,和圳一贯聪明,唯独在杏儿的事情上头,因格外正视而格外笨拙。他笑道:“没啥事,再等等就好。”
几个月后,杏儿完成学业,以理科第2、武科第一的成绩从女学顺利毕业。当日长平公主亲为毕业女门生颁布奖章,皇太孙朱和圳也请旨参加,望着他的未婚妻,内心笑成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