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夜，你晓得我为甚么给它取名叫曲水吗？”慕容凝歪头凝睇着他，调皮一笑。
“如你所说，现在我与未央宫已经是――”
“她的孩子，也该是这般大了。”慕容凝放轻了腔调，平淡而漂渺，像阿谁女人低低的喟叹。
声音清冷似玉，又似高山流水。
可他竟然不想摆脱开。
慕容凝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他，鬓角的发梢婆娑在他的颈窝，环抱着他的双手交叠在他的胸前紧握，胸前的柔嫩摩擦着他坚固健壮的脊梁，炽热跳动的心脏仿佛引发了他胸腔的共鸣，一阵酥麻的感受从脊柱冲向了脑海，麻痹了他已经微小不堪的明智。
漫天星斗里，唯有紫微高悬，冷冷地傲视着这万丈尘凡。
季府，晚晴居。
他这平生都刚韧勇敢，唯独遇着她，便是说不出的柔嫩寡断。向来不能做决定，向来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做出挑选。
感遭到身后的女子将他抱得更紧，那样紧，那样的用力，勒得他有些微微地喘不过来气。
那两个字是他时至本日也不能提及的疼痛，是他冗长光阴里苦苦支撑的信奉，是他命里早已必定的烙印。这平生的才谋算计，这一步步的运筹帷幄，不过是为了离那两个字更近。
慕容凝和慕楚对视一笑，终究还是慕楚先开了口，“我的师父是琅琊隐士。”
慕楚闻声抬开端来，好像幽潭眼眸里像是满盈着长年不散的大雾，氤氲而潮湿。
慕容凝也不恼，敛了裙裾在他的身边坐下，一起昂首看着隆冬繁星点点的星空。
他们就如许久久久久地拥抱在了一起，像是永久也不会分离。
他想要将她推开，却何如完整使不上力量，只能任由她将他抱紧、抱紧、再抱紧，像是要与他融为一体。
乃至连轻微地点点头，都没法做到。
“不是说了，不准你连累出去，偏不听。”她把头埋在他肥胖的脊梁上，声音里染了些小女儿神态的抱怨。
他感遭到她冷静地、缓缓地垂下了眸子。
“我想同你说的，你必然会很感兴趣。”慕容凝见贰情意已决，便不再劝止。
坐了一会儿，百无聊赖的慕容凝干脆脱了鞋子，将洁白如玉的赤足悄悄地浸入了清澈的曲水里，微微溅起的水花落在如玉瓷普通暴露的半截小腿上，披发着晶莹剔透的小巧光芒，像是盛满了永安城的月色，看的姬无夜不由得心中一动。
“果然？”
那样期冀的口气，那样谨慎翼翼的摸索，带着微微颤抖的尾音，一字一句，举重若轻地敲打在少年将军的内心。
“真的活力了？”慕容凝在重堆叠叠九曲缭绕的曲水边找到了一言不发的姬无夜。
“好了，谁要听这个。”放在他胸膛的手掌感受着那炽热而彭湃的心跳，慕容凝的嘴角无声无息地上扬。
没想到慕容凝竟当即变了神采，语气恨极：“过节？何止是过节！百年之仇，生生世世，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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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旧事，不提也罢。”慕容凝挥挥手，明显是不肯多提，“此番影阁如此大张旗鼓，想的是一击必胜。此番未能胜利，想必还会有所图谋。现在敌在暗我在明，真是万分毒手。”
可他却并不晓得，那是她，此生最后一次问他。
“我也有事同你说。”
“这么快便要动手了？”慕容凝昂首看着他，可慕楚却低着头，眉眼模糊。
目似秋霜，唇失赤色。
他久久地鹄立在那边，长身玉立静若兰芝，垂眸间仿佛流光飞溅，抬眸处又似寒月高升。
“是我来晚了。”
落空了她的环绕，姬无夜只感觉周身血液又开端重新游走，思路也垂垂清了然起来。听得她如许说，他几近是不假思考地脱口而出：“这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