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觉得,朝堂之上那封亲笔信,徐世昌是写给谁的?又是谁捅出来的?答案只要一个!”慕容凝笃定地开口,目光像是一道锋利的匕首扫过世人。
“没错。而至于给左相大人增加的这个罪名,必须足乃至命,使得世人没法贰言,即便是三司会审,也不能改判的重罪。”少年的声线转向阴沉,大理寺卿一刹时竟恍忽觉得本身置身于金殿之上,聆听着圣上的金口玉言。
软轿当中,无声无息,似是空无一人。
此时已是子时,夜深人静,路上行人早已绝迹。一顶玄色低调的软轿悄无声气地从大理寺不起眼儿的侧门悄悄抬出。几个车夫健步如飞,恰好没收回半点儿声音,好像穿越于黑暗中的鬼怪。
“妇人之见。”慕容凝转眼就将这轻视落到了实处,似是没有看到一众女人刹时扭曲的神采,浑不在乎地又悠悠品了口茶。
大理寺卿沉默了一瞬,缓缓揭开了轿帘,面色凝重地冲着白衣的公子恭敬地作了一揖:“还望公子不吝见教。”
昭容皇后并没有当即开口,端着神采,雍容严肃。她最瞧懿贵妃不扎眼,不过是个狐狸媚子,勾引了皇上,便不知廉耻地要东要西,短短几年竟然就晋为了贵妃,绝对是个祸害。但转念一想,现在辰贵妃和二皇子才是对国本最大的威胁,若能除之,今后也好腾脱手来用心对于懿贵妃。这般细细想来,便也拥戴了丽嫔一句:“此番辰mm突逢变故,本宫也是甚为可惜。但毕竟朝堂之上的事,我们也没法。”
【第二节】
“哟,如何不见着辰姐姐呢?昔日这般的热烈,她但是向来不会错过的呀~”说话的恰是现在昭容帝最宠嬖的懿贵妃,雪肤红唇,玉瓒高髻,挑着一双凤眼柳眉,素净妖娆。那一口侬语既缠且绵,无端端便是好一波风情。
丽嫔从鼻子里收回了一声冷哼,极其不悦,只是按捺着没有发作。
“我是谁不首要。首要的是,我能帮忙大人处理这一困难。”男人自傲地夸下豪言壮语。
“你是说……给左相加罪……”大理寺卿喃喃,竟已完整信了他的话语。
“此案能压能抬,不过是因为目前所产生之事,可大可小。大至谋反,小至私怨,量刑轻重,全系于大理寺卿您一人之手。如此重担,大人不管如何定夺,必不能明哲保身,满身而退。”
“我等皆为深宫妇人,见不得台面。不知季夫人有何高见,还请指导。”昭容皇后语气诚心,竟不再自称本宫。
皇后略一沉吟,便也点了点头:“就是咱姐妹们的梯己话。”
永安,大理寺外。
风微微撩起软轿的一角,如有若无的呼吸声传来,压抑而短促,明显是在推断着来者何意。
不知天高地厚的丽嫔何曾受过这等明面的热诚,率先按捺不住欲发怒诘责,被皇后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
本日正逢中秋佳节,祭月典礼已毕。昭容皇后携着众嫔妃并诸位王宫大臣的外戚女眷于御花圃中设席,一时红芬翠袖,热烈不凡。昔日慕容凝身为未央宫主,属于朝中重臣,自是不能参与这类深宫内苑的集会。现在她离任交权,这番女人间的教唆诽谤,勾心斗角,她倒是头一次见,却也新奇。
“移出去?”轿中的大理寺卿的话音大了几分,隔着轿帘模糊能够感遭到他向前伸直了身子。
永安,皇城,御花圃。
她却淡然地抿着茶,嘴角的笑意教人捉摸不透。任凭那些身份崇高的女人对她曲意巴结,竞献殷勤,只是寥寥几语,便断了话根,教人再也没法开口。几番以后,众女也垂垂明白了她的城府深不成测,便也不去碰个软钉子,只你一言我一语,回到本来惯常的明争暗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