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
她看了看将落未落的日头,心中冷静算了算,差未几是时候了。她特地拐了个弯,绕至了一条可贵偏僻的小道上,提步往蜿蜒的瑞金河正中心的画舫走去。
她堪堪收回了脚,才发明方才撞上的东西竟然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瘦骨嶙峋的,眼看着都快没了人气了。慕容汐不是个怜悯心众多的人。即便是她现在尚且年幼,但常日里也是一贯是清冷沉默的模样,从不欲多管别人的闲事,向来也无甚事顾虑在心上。用慕容凝的话说,就是忒没人味的很。
只是这个操琴之人却始终只坐在画舫里,向来不肯露面,那间画舫里也从不答应任何人收支,连婢女婢从都没有。并且每一夜,他只会在戌时开端之时,悠悠地抚上一曲,而后不管有多少人或要求或重金求赏,却从不肯再多弹奏一首。常常比及有人好不轻易钻进了围的水泄不通的画舫内时,配房当中却已经是空空如也,连人带琴都消逝的洁净完整,无人能说得清他是如安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到悄无声气分开的。
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冷静立在慕容凝身后的少年,慕容汐反问道:“姐今晚也不会这么早就回家吧。”
“我等你,好久了。”他开口,腔调暖和的如同东风拂过十里桃林。
慕容凝倒也不好再难堪她来,无法地放开她的衣袖,让步地丁宁:“那好吧,你也莫要玩野了。亥时之前必须返来书院,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