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老邹家书宝掉下台,我还记得呢,嘴鼻满是血,眼都合不上啊!”
大伙全盯着他手挥的方向,一个虎头虎脑的青年傻呵呵拎着一串稻草绳捆扎的砖块走向台子。
这事不怕她会说出去,孙小美兴冲冲回了家,又和面蒸起馒头来,傍晚下了工,也没时候吃晚餐了,到时又要走山路,又要挖坑,吃上两个馒头才有力量。
孙小美看到红宝书,眼睛发亮,微微松口气,伸出一手悄悄揉一下木英脑袋,“英子,想得好,有了这个,你爹明天必定能逃过这一关。”
木英一手捂嘴,泪水已不断滑落。
“按理说,我们三妯娌应当好好处,这八道沟就我们一家姓木的,可你看娃二婶,每次到我家来,只想顺些东西走,昨儿把我家的板刷都顺走了,你看这……送出去的东西就像打了水漂,向来没有回礼,轮到谁身上谁不内心隔应,有来有往,有来有往,有往了才有来啊,哪能一天到晚只想着搂进呢!”孙兰撇嘴忿忿道。
“跪下。”身后一人喝道,一脚重重踢到他腿窝。
“啥阳闶砖?”
邢赤军微翘了翘嘴角,手一挥。
耿建国不由自主跪了下去,可头发还被两人紧揪着,一声低呼,直使得脑袋昂得更高了。
“让他站到长凳上去,把这挂好了!不吃点苦,哪能熟谙到题目的严峻性。”邢赤军没笑,板着脸严厉道。这事但是梁静托他办的,说是让耿建国吃点苦头,他也恰好立立威,一年多不批斗,八道沟这些人皮子又开端痒了,该杀杀筋骨了!
结实的青年男人,说着娃娃儿的话,实在令人发笑。
“作孽啊……”底下一白叟呼喊。
声音惶急,已带上丝颤抖。
“就喷气机式跪着吧。”邢赤军开口了。
两人又推他,他还是不站。
双手被反剪到身后,脑袋被紧压着,两个革委会成员把耿建国押上了主席台。一身灰布罩衣皱巴揉搓沾满灰土,站定后,头发被身后两人紧揪着今后一拉,脑袋就被迫向上抬起,脸颊肥胖,一脸灰败。
耿建军带着两儿耿东平、耿东亮,直扒开人群,往前头用力挤去,如何又要批他大哥,大哥那身子从小就弱,几次三番的,还不要被他们折腾死啊!
“哎呀,快别说了,我们快去吧。这年初只能听着,让干啥就干啥,不然哪天不利的就是我们了。”
木英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是,应当是批斗正阳他爹,耿建国,拒了梁静的提亲,自已还想着或许他们分不到好粮了,竟是如许狠吗!要批斗!
返身冲回园地,木远山、君宝已找着孙小美,三人和着潭婆婆席地挨在一块,在暖暖的日光中竟感受无穷萧瑟,人的背都佝偻起来,似有令媛重量压在上头。
“那到是。”
“爹,他们来抓你,你就拿红宝书,喊毛主席教诲我们的话。”君宝灵巧说道。
木英扑畴昔,拉起木远山的手,从口袋取出红宝书,偷偷塞到他口袋里,举举手表示,如果被揪,就拿红宝书喊标语。
“英子,我这心如何跳得这么快呢,莫非今早上山被人发明了,要批斗我们了。”
除草,翻地,堆肥,歇息期间,孙小美拉着孙兰把事悄悄一说,孙兰也是大喜。
两只胳膊好似已被扭下来,疼痛钻心,耿建国昂着脑袋跪在地上,满身微微颤栗。人群前头,正阳紧咬着牙,一手扶住瘫倒的娘,一手拉住冲要下台的正海。他眼神转去,朝着正阳悄悄眨眼,不要上来,不要上来,上来也是被批,多一人刻苦罢了。
“打倒臭老九,打倒封资修坏分子!”台上一个革委会成员握拳举手大喊。
“如何又要批斗了,都一年多没批斗了,咋了,又要批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