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茶叶，你让管家持续购买。”他忽而叮咛道。
“我就不必了罢？”阎晋闻言一吓，推委道，“我又没做错甚么。”
“小雪可返来了？”楚恒淡然开口，阖眼迎着白日，然阳光暖不热他的身心，“大雪呢？”
从他的视角看来，秦少将军弯着腰，由那女人环着，一副要将人揉入骨肉的虎狼架式。阎晋哪见过这场面，十数年在军中长大，哪怕是有些娶了亲的兵士提起，也不过是打趣几句罢了，倒给他吓得脸颊通红，不知所措地愣在了原地。
老者一抬眸，那翠衣女子安闲不迫地斜抱着秦典墨的佩剑，立于正座矮桌前。贰心中对秦典墨佩剑的重量非常了然，如果平凡人家的女子，怕是连提都难提起，而这女子却能将其抱于怀中而无难色，这更让秦苍觉着她身份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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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见状，当即上前将毛毯重新清算盖好，再度退立一旁。
“小雪返来过，谷雨那边没甚么叮咛，便又安排持续跟着了。”大寒一一回道，见楚恒腿上的毛毯似要顺着滑落，抬眼表示了湖边的小寒，“大雪暂接了小雪的班，不时候刻跟着谷雨。”
梅树的枝干覆盖着烦琐庞大的深深纹理，如初学者粗糙的笔触，坚固厚重而无规律可循。楚恒以指腹、掌心高低摩挲着，身上遍及的酷寒仿佛能借此传回天然。
小寒一怔，还将来得及瞧大寒的面色，便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同大雪一道儿杜口不言。大寒见她这副窝囊样，心中晓得定是前些时候答复了这等题目吃了亏，方有闻听此问如临大敌之态。
“臭小子！”
“圈儿跑完了？”待珈兰识相儿地松了手，秦典墨当即直起腰来，压了压衣衿，“我叫你监督，可没叫你几步就返来。”
“哎呀呀——”他嘶了一声，故作诧异道，“这是谁家女郎的鞋？嗯——小巧，还自带一股兰草的芳香，还……”
而帐外的小将军手中，还握着珈兰路中不慎掉的一只鞋。
凝冬红梅，唤春白枝。
除却阎姝有资格入主帐以外，再无旁的女子能等闲靠近。
少将军耳根子一红，当即扑了上去边打边抢，阎晋也不甘逞强地不肯放手，二人你来我往地，竟在主帐里闹开了。秦典墨挥拳而出，蓦地轰向敌手，拳头带着风般呼呼作响，一拳比一拳狠厉，猛攻对方的关键之处。
阎晋深吸了一口气，双目轻暝，一脸享用。
他们的打斗声响不小，又是掀桌子又是撞柱子，旁的兵士又不敢翻开帘子检察，想来是底下人有人怕出了事，才去将军府请了秦苍过来。阎姝跟在秦苍身后，一眼便瞧见堂上那名抱剑而立的亭亭女子，如剑灵普通鲜艳欲滴，摄民气魄。
“竖子讨打！”
秦典墨心下一横，抬手在腰间摸索了一番，把长剑取下，回身递到了珈兰手中。少女灵巧接过，将剑横抱在身前，饶有兴趣地望向他身后的阎小将军。阎晋抹了把汗，棕色的外衫上鲜明闪现出一小片班驳水痕，稳稳扎了个马步，等着秦典墨做足筹办。
——天覆吾，地载吾，六合生吾成心无。
“我……我先出去……”阎晋声线微颤，正要放下布帘，却听屋内之人开口道。
“还请主上见教。”
二人还将来得及说话，不过是前后脚的工夫，阎晋便一把子掀了帘，恰好撞上这含混的一幕。
他望向湖上因风涌动的波纹，纤细地在水面上散开，那是风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