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过白姨无数回说过这番话,虽不明真伪,但是照着白姨那孤傲且叫真的性子,非常也有八分是真的。当时楚恒不过比本身大上一两岁,一个孩子,又如何能够亲身放火烧了偌大的南郡?何况她记得非常清楚,清楚是村庄里火焰快燃烧了,才瞧见楚国的军队踏足。即使真如白姨所言楚国有错,也是楚王的错,更是鲁国的错,终归,楚恒不过算是个虎伥罢了。不管楚国王室对于南郡是弹压也好,暴行也罢,现在他们二人都只是寄人篱下,束手无策。
霜降之名本是花神之女,除却仙颜以外,亦是聪明过人。二十四使的霜降,擅双剑,通六艺,精于暗害之术,更传闻有一副天下至美的皮郛。
秦典墨抛弃那截竹子,手转而搭上腰间的长剑。
“晓得了,我还不晓得这些么。”白姨捏了捏珈兰的手,提步往屋内走去,“你把我的药箱带去吧,我随后就来。”
珈兰习觉得常地听着白姨的话,心中多少有点不是滋味。她忽而缓缓开了口,唇瓣干涩。
“我向来不是甚么耐烦的人。”小寒俯下身去,手中还是紧紧收着长鞭不松,目光中是和楚恒一脉相承的阴冷。
“日月永悬,光阴亘古……我心不转。”
纱笠讳饰下的女子方一脚踏出门外,劈面便疾步赶来一名一样带着纱笠的女子,行动仓促,腰间那抹转眼即逝的银色危光让她的身份昭然若揭。珈兰还将来得及开口,小寒便上前一把抓过珈兰的手腕,不由分辩地带着她一起往外头跑。
“这倒是怪了,”白露自言自语道,“你这小子吃了这许些年的药了,一向不见好,反而有于我那些药物相持之相。莫不是你常日里过分猖獗,给我找了些事儿做不成?”
一番也便罢了,他现在这行动,不是拿刀子往珈兰心上扎吗。
可越是美好的东西,常常越有一副勾惹民气的好皮郛。
这已是可贵,楚王欢畅到手舞足蹈,又央着白露瞧一瞧楚恒的腿。
……
孙老将军说着,就抓住了秦典墨的胳膊,一副全然不顾秦老将军和楚恒的模样,萧洒笑道:“你小子,和爷爷去别处尝尝去!他俩聊他俩的政,咱俩习武之人,好靠近靠近!”
秦典墨刹时间怔了怔,当即收回了切磋的目光,垂目不瞧。
大寒哪见过楚恒这副模样,仓猝别过脸去不敢看,恐怕多瞧了一眼受了罚。
白露望着珈兰那白净切纯粹的面庞,心中不由得再次回想起她暮年瞧见珈兰的模样。二十四使中的各路人士,凡是要在楚恒身边保护的,自小便要吃尽练习之苦。不似白露这类擅医术者,珈兰是实打实的在暗营里练出来的本领和手腕;也不似小寒大寒那般有来源,她的本领,都是楚恒亲身看着练成的。
珈兰很清楚那样的目光。最后在三公子府的地下室里,为了让新来的听话,楚恒也曾经暴露过一样的目光。大暑、小暑,乃至是她,都是在如许的目光中长大的。
“最好如此。”白露一手拉开门,又是一记眼刀甩给一侧的女子,“还不走么?”
至于稍后的事情,天然会有府上的其他暗卫跟上去密查。而刚才二人喂给那刺客的药,乃是白姨一早就研制出的一种南郡蛊毒,只是迟迟没找到实验品罢了,若这刺客归去以后胡言乱语,跟着他去的暗卫天然会捏死白姨给的母蛊,让子蛊的宿主爆体而亡。
白露本是偶然之言,可听在珈兰耳中,却多了一层深意。她当然晓得白露不是用心指责她,但细细想来,若真的早些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