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心上人?
少女说着,右手已攀上了秦典墨的手腕,大拇指荏弱无骨地搭在少年郎的脉搏之上,如玉般冰冷,震惊心弦。
兵士们踏着划一的法度拜别,他这才敢回身细心瞧一瞧身侧女子的面庞。这少女方才被那贼人一推,后背撞上了墙,现在又被他的剑架住,可谓命悬一线。然面前之人,并无半分慌乱,反而是一双美眸晶亮亮地瞧着他,高低打量起秦典墨来。
少年将军觉得,本身病了。
对啊,他又没去,他跑个甚么劲儿?
“兰姬女人不该深夜出来。”秦典墨为防变故,还是把剑架在她的脖颈之畔,只是这回稍往外挪开了些,恐怕伤及了她柔滑的肌肤。
星光透过树叶的裂缝洒在她的面纱上,使她那若隐若现的面貌更加扑朔迷离。珈兰身上的兰草香气跟着轻风飘零,与面纱的奥秘气味融为一体,让人沉浸此中,没法自拔。
他仿佛被何妖物勾引普通,被少女的触碰激得心头蓦地一跳,一种炽热的感受从心底升起,恰如一股烈酒,暖和而荡漾,刹时充盈了满身。接踵而来的,不是微醺后的头昏脑涨,而是混乱无章、方寸大乱的彭湃心跳。
“返来这般晚?”阎姝明显是练了一整日的工夫,长发高束,双手叉腰守在大门口,就等着这兄弟俩返来,“都站那儿别动!”
阳光洒满了他的面庞,朝阳的微光点亮人间,洗去夜间沉淀的灰尘。
珈兰谨慎翼翼地踩着秦典墨的脚步,跟着他的影子,戴着阿谁并没有多防风的罩帽,冻得有些发颤。
二人无声地在院子里扫视了一圈,互换过眼神以后点点头,看来祖父未曾亲身出来抓人,那这二十军棍……
“将军的心上人,是个甚么样的女子呢?”
好生眼熟。
“将军,奴家出身罪臣之家,”比及周遭喧哗暂歇,珈兰方抬高了声,用唯二人能闻声的轻柔音色回道,“家中有一幼弟,在人牙子手中展转时失了联络。奴家……别无他法。”
病的不轻。
远方天涯垂垂透出微光,晨光熹微中,大地仿佛罩上了一层奥秘的面纱,金黄的阳光从云层中透射出来,如同一支支金色箭矢,射向迷蒙的万山丘陵。
巡城可免,然城外虎帐中练兵却必不成少。
他当即松了柱子,挺直了身板,只是瞧着秦苍那架式,心中还是是怯生生地不敢挪步。秦苍见状,也晓得阎晋一贯是个诚恳本分的,没那些个花花肠子,故而也未多作难堪。但是照理来讲,自家孙子也是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从哪儿学来的这些见不得光的成规?
少年将军提剑拜别,很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张皇地动了脱手腕,珈兰顺势一松,秦典墨这才得空撤了剑,将其归入鞘中,背过身去。
“多谢将军。”
门口的三人见老将军冲来,当即作鸟兽散,特别是阎晋和秦典墨,无一不是面色惊骇,巴不得窜上房梁去躲一躲风头。
“是你?”少年将军眉峰微蹙,反握着剑柄的刻薄手掌不由地顿了顿,剑锋一颤,几乎伤及她秀美纤长的脖颈。
珈兰轻笑,柔声作答。
一名中年男人酒足饭饱地从二人身畔颠末,大步流星地往回赶路,身畔还跟了个小厮模样的侍从。长街短巷,此处才是夜间灯火透明之处,衣锦夜行,喧闹声此起彼伏,彰显着玉都城的繁华昌隆。
一双眼似细磨的玛瑙,肤色晶莹如玉,目光婉约流转。
他自知心境狼籍,方才无端混乱的心跳至今未曾停歇,即便是运转了数次内息亦无可何如。身后少女的靠近再次牵动了甚么,胸膛中传来的响声快速而规律,如战鼓般催人奋进,每一次跳动都让人惊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