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娘对我最好。”俞定书不敢跟大房的几位姐姐叫板,揉捏揉捏二房杏娘那种说话倒霉索告状都没胆量的软柿子还是绰绰不足的。
吴嬷嬷朝恭敬立在边上的紫兰使了个眼色,紫兰得了令,赶紧退了出去,叮咛人守好了门,不让闲杂人等靠近。
“哼,她是个不食人间炊火的神仙,还不准我孙儿孙女过好日子了?”老太太一拍炕桌,年青时的火爆脾气上来了,谁也拦不住,张嘴就说开了,“我给我俞家的孩子送吃的用的,她倒好,推三阻四,明里暗里不知驳了我多少回。她有志气,也别忘了晟哥儿和杏娘都姓俞!你看看,两个孩子都被她交成甚么模样了。晟哥儿整日里穿戴那些个旧衣裳,被她一个妇人养在内宅,见谁都瑟缩,一副没胆气的模样。那是我俞家承字辈嫡出的少爷,养得还不如三房泽哥儿。再说那杏娘,小时候多工致啊,现在都五岁了,连句话都说不整,结结巴巴,遇着谁都怕……”
俞府三房每房住了一个大院,像大房老爷这几年官做大了,抬进门的妾多了,才又另辟了一个小院儿。
“这老迈媳妇啊,之前看着还稳妥些,这几年主持了中馈,愈发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尽把那些下作手腕往内院使。老迈宦途顺利,这官儿做大了,她的目睹力就是不见长。现在可好,自作主张,把齐国公府的人引到家里来了。她觉得我老婆子年纪大了,头昏目炫,甚么都不晓得了,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这类花腔。”比起老二媳妇魏氏阿谁想甚么都摆在脸上的,大太太穆氏才是个糟心的,主张太多,又拎不清情势。
周氏前脚刚跨进女儿住的挽月楼,一太小拱门,就见丫头婆子站了一院子,各个伸长了脖子踮着脚往里头探,却不见一小我出来劝架。屋里头时不时有飞出个花瓶、茶碗甚么的,一触到空中就“啪啦啪啦”响个不断,比老太过分寿请的梨园子还热烈。
周氏目力短浅,可另有二十几年的人生经历摆在那边,女儿这话,一半有事理,另有一半倒是不入耳的。她摇了点头,道:“女儿这话,只说对了一半。你祖母那人,最是重视名声。她嫌弃杏娘是个结巴,魏氏家道中落,却不会摆在脸上。杏娘是你二伯的亲女儿,你二伯是老太太的远亲儿子,她不会落人话柄,让人说她不慈,容不下亲孙女。”
世人不敢去触仆人的眉头,忙俯身道不敢,一股脑儿散开了。
“这……”周氏难堪,“血丝燕窝是京里头舅老爷送来给老太太的,三房都得了点,大太太那边多了,知你喜好这东西,才又送了些过来……原想着大过年的,你祖母总会再赏些下来,谁曾想,明天去存候,单就给了杏娘……”
三太太周氏和大太太、二太太聊了一会子话,回到家里,就听俞定书院里的丫环过来禀了,四蜜斯在房里摔东西发脾气。
吴嬷嬷躬了身子,回道:“都送了。”
“三太太,”周氏的陪嫁丫环菊霜吱吱呜呜接了话茬儿,“大太太统共就给了那么些,剩下的你昨儿差人送回周府贡献老太君去了……”
“也只能如此了。”
“恰是如此,”周氏点头,这女儿不但生得像她普通都雅,连这股聪明劲儿也随她,“你三姐姐此次脱手伤了她,如何着也得安抚安抚,才气显出老太太她白叟家一碗水端平。”
自打二老爷故去,前年二太太魏氏的娘家父兄辞了官,成了平头百姓,周氏愈发感觉本身在俞府职位高贵起来,事事都想压人一头,特别是二房的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