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况最狠恶的那段时候里,身处于冷宫当中的宋徽宗被把守得愈发周到,几近跟外界断绝了动静。只是那几天违背时令、突如其来的炽烈高温,让他又难受又惊奇,乃至一度中暑病倒,人事不知……比及他好不轻易规复过来以后,却突然迎来了一系列爆炸性的大消息,当场把他给雷得外焦内嫩:
北伐就北伐吧,如果此克服了也罢了,能够夺回燕云十六州的汉家故乡,没人会以为是好事。可因为朝廷的一通长途瞎批示,十余万设备精美的大宋北伐军,却接连两次被万余离心离德的契丹残兵等闲击溃,让全天下都看了笑话。最后只得捏着鼻子倾尽腰包,费钱从女真人那边买回了燕都城。
但是,这一次他已经身陷囚笼,没法再跑到江南去遁藏兵祸了。
他信赖和倚重的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朱勔、李彦等臣子,被气愤的士绅百姓叱骂为“六贼”,一个个或是被赐死,或是被放逐到“远恶军州”,并且纷繁“病死”于半途中。
以及……天子本人也得护国真人之助,俄然间修仙大成,能够拔山举鼎、腾云驾雾了?!!
不管如何,现在的天子也是他的亲生儿子,而这大宋江山也是他赵家的家传基业。
更要命的是,你宋徽宗退位就退位吧,避祸就避祸吧,等逃到了东南以后,却又眷恋起了东京汴梁城的御座,开端策划着在东南新建一个小朝廷……因而竟然把东南上缴中心的财税,在本地给截留了!
此时现在,他名为太上皇,实则却成了儿子赵桓的囚徒,被圈禁在龙德宫里,再也看不到内里的花花天下,只能无法地瞻仰着高墙中的四角天空,从宫人侍卫嘴里漏出的只字片语,来晓得天下的世事情幻。
比及东南的漕运好不轻易再次规复的时候,河北、河东疆场早就是局势已去了。
——正所谓争名于朝,争利于市!任何人想要争夺名利,都不能分开中原。中原之地,好似棋盘的天元,位置关头。如果宋徽宗一向避居在南边,不久以后便能够落空统统影响力,谁还记得他这个太上皇?
——从他被押进龙德宫的那一刻开端,大宋的存亡和安危就已经跟他没有了干系。
——十余万金兵一朝淹没,京师汴梁转危为安,另有……真仙降世,道法通神?
即便仇恨于宋钦宗的无情和“不孝”,他也仍然不但愿看到大宋江山的沦陷。
就算朝廷击退了金兵、保全了京师,他也不过是持续被圈禁在这冷宫中当囚徒罢了;反倒是金人攻破了汴梁的话,他倒另有一线但愿被开释出来,扶立为金人统治中原的傀儡……当然,以女真蛮子那点陋劣的政治聪明,怕是还想不到这一层;并且,就宋徽宗的本心而言,也甘愿如许的事情不要产生。
年久失修的河北防地没有防住金虏,内奸云集的河东各郡也一样转眼沦陷。滚滚大河本是最好的通途,但派去戍守黄河的内侍梁方平却见敌便逃,连黄河上的浮桥都没有烧掉,就让金虏顺利杀到东都城下。
但是,一贯才学惊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在书法上缔造出“瘦金体”的宋徽宗,此时倒是斜倚在榻上,有气有力地看着纯洁如水的夜空,心中懊丧到了顶点,一点作诗的表情也没有。
“……是啊,既然已经成了仙,嗯,切当地说是成了超人,我们这位大宋官家就感觉人间宫室太憋屈了,想要弄一座传说中的神仙之家。”郭京耸了耸肩膀苦笑说,“……并且,这回下的订单不是一座,而是两座——另有一名自号道君天子的太上皇,也盼着要在有生之年过一过神仙日子呐……”
而他逃窜的恶名,更是让汴梁百姓心寒不已——没有谁喜好一个弃城出走的逃窜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