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大明首相 > 第一百五十六章 此三策格局都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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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分歧!”高拱决然说,“一则桃松寨不过是黄台吉的侍妾,而把汉那吉乃老俺爱孙;二则宣大边臣绝非意欲居奇邀功,而是舍家舍命承担重担;三是中枢非媚上邀宠的严嵩主之,而是我高某也!四是皇上分歧于当年的世庙,当今皇上对虏并无执念!五是北边情势不是当年一味被动挨打的局面,北虏已知我守备周到,边政日新,随便犯境如入无人之境的局面,已一去不复返了!有此五者,抓住此一利机,则不唯边患一举消弭,甚或可达成汉蒙一家、重纳大漠于朝廷管理之下的新局!”

“是啊!”高拱慨叹道,“我朝读书人,忠君爱国之心无可置疑,惟不知何为爱国,何为误国。误觉得对外一味倔强就是爱国,不知应用利机,最是令人痛心!”

不等房尧第说完,高拱接着道:“老俺闻我宠遇其孙,必对我生戴德之念。如其率兵来索,则我只严阵以待,而安闲晓谕之:‘把汉那吉来降,我天朝知他是你的孙子,方如此宠遇他。你不戴德,还要如何?你若早有你孙之见,慕义来降,则报酬又岂在你孙之下?现在却拥兵强索,能无愧焉?’只如此说,不必恶言相向,则彼当计穷,而我乃以把汉那吉作为制约老俺的东西!”他对劲一笑,“何况,黄台吉素恨老俺偏疼此子,现在此子南来,则必幸灾乐祸,归咎老俺偏疼肇事。老俺来强索,黄台吉必不肯至心互助,今后父子之间亦当有嫌隙,而我得以喘气为备。”

“我说过,相天下者无己!”高拱慨然道,“国朝二百年矣,始终未能消弭北虏之患。无天时天时人和之象故也!今遇此良机,王崇古在外担之,吾在内主之,不管如何也要紧紧抓住,即便身败名裂,不复顾矣!”说着,快步坐回书案,对房尧第扬手道,“好了,我要将刚才所言,修书王崇古,授以方略。”言毕,埋头奋笔疾书起来。

高拱原觉得,俺答西征,宣大防备能够松口气了,俄然听到宣大出大事的动静,不觉大惊,仓猝登轿回府,一进家门,就孔殷地问:“宣大使者安在?”

“玄翁,此与桃松寨因通奸事败叩关来降异曲同工啊!”房尧第笑道。

“此计如何?”高拱问,腔调中充满得意。

“嗯,鉴川、金湖有担负!”高拱以赞美的腔调说,又问,“可知老俺动静如何?对此孙如何?”

房尧第道:“玄翁之言合情公道!只是……”

“甚好!甚好!”高拱抚掌道,“得策矣!”说着,疾步走到书案前,展纸提笔,刚要落笔,又放下,唤了一声,“高福,领二使者到别室等待,叫崇楼来见!”

房尧第笑道:“门生知玄翁已然成竹在胸矣!”

王诚、鲍崇德把细节说了一遍。高拱忽而骇怪,忽而蹙眉,不时变更着坐姿,待两人说完,他问:“鉴川、金湖何意?”

玄月十三日,有虏酋俺答亲孙把汉那吉率妻奴八人来降,称是伊祖夺其新妇,以此抱愤来投。译审是的,当若那边之,祈示下。

高福无法,小跑着上了西单牌坊大街,直奔丰厚胡同张四维的宅邸而去。

“军门、抚台的意义是,欲纳之,以之互换赵全!”王诚答道。这是未写入揭帖但来时王崇古授意于他的。

“玄翁,为何不成?”房尧第目不转睛地盯着高拱问。

“禀阁老,军门、抚台差我二人来谒,有重雄师情禀报。”王诚说着,把一份禀帖捧递高拱手中。高拱展开一看,只见上写着:

“外人来附,我自当安抚之;不能安抚,仍执还之,岂能开口与之做买卖?”高拱撇嘴道,以讽刺的语气说,“你交出一两个汉奸,我就把你孙子还给你!”他点头,“如此,岂不失我堂堂天朝之体,见笑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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