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十三日,有虏酋俺答亲孙把汉那吉率妻奴八人来降,称是伊祖夺其新妇,以此抱愤来投。译审是的,当若那边之,祈示下。
不等房尧第说完,高拱接着道:“老俺闻我宠遇其孙,必对我生戴德之念。如其率兵来索,则我只严阵以待,而安闲晓谕之:‘把汉那吉来降,我天朝知他是你的孙子,方如此宠遇他。你不戴德,还要如何?你若早有你孙之见,慕义来降,则报酬又岂在你孙之下?现在却拥兵强索,能无愧焉?’只如此说,不必恶言相向,则彼当计穷,而我乃以把汉那吉作为制约老俺的东西!”他对劲一笑,“何况,黄台吉素恨老俺偏疼此子,现在此子南来,则必幸灾乐祸,归咎老俺偏疼肇事。老俺来强索,黄台吉必不肯至心互助,今后父子之间亦当有嫌隙,而我得以喘气为备。”
高拱原觉得,俺答西征,宣大防备能够松口气了,俄然听到宣大出大事的动静,不觉大惊,仓猝登轿回府,一进家门,就孔殷地问:“宣大使者安在?”
王诚、鲍崇德把细节说了一遍。高拱忽而骇怪,忽而蹙眉,不时变更着坐姿,待两人说完,他问:“鉴川、金湖何意?”
“玄翁,此与桃松寨因通奸事败叩关来降异曲同工啊!”房尧第笑道。
“玄翁,为何不成?”房尧第目不转睛地盯着高拱问。
“军门、抚台的意义是,欲纳之,以之互换赵全!”王诚答道。这是未写入揭帖但来时王崇古授意于他的。
房尧第也大感镇静,道:“门生不唯敬佩玄翁的襟怀识见,更敬佩玄翁的判定力。”
房尧第道:“玄翁之言合情公道!只是……”
“喔呀!”房尧第恍然大悟,“国格所系,庄严所关,委实不成轻言互换。那么玄翁,当若那边之?”
“禀老爷,在茶馆候着。”高福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