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把这十几年各府州县大小官员，向严世蕃送的礼品，不管贵贱大小，悉数誊写成册，想体例通过阿谁艺伎送到谭云鹤手上。”
“其二，戚继光的故乡就在山东蓬莱县，我传闻，他有个很放肆的儿子，去蓬莱县，找到此人犯过的罪证，如果找不到，就是制造，也要制造出个罪证来，最好和通倭物质扯上干系。你畴昔也当过几年的刑名，这类事不消我教吧？”
季黎：“有，大抵有一个月吧？”
高邦媛点点头，“你也是，公判之前，不管哪一方的人，都先不要打仗了。”
声音振聋发聩，惊得季黎一个趔趄。
一夜无话。
陆经临走时，还将配房铜炉里的烧灰、恭桶以及酒碗带走了，仿佛发明了甚么。
左宝才：“杀我们，没有好处。但不杀我们，却有一堆坏处。你细心想想，阁老多久没给你我来信了？”
于可远：“大人，您将驿站的事情同两位大人一讲，他们便明白了。”
俞白拱手回了一礼，“是的，刚到，赵大人有甚么安排吗？”
季黎点头，“放心，我在行。”
第二日，吴栋带着一群寺人进了知府衙门，在谭云鹤住的那间配房门口讲了很多指桑骂槐的话，然后陆经便带着一些锦衣卫，将照顾谭云鹤的仆人侍女全数换掉，由他们亲身照顾。
“大人！”季黎望着站在侧案那肥胖落寞的身影，这一声叫得非常哀思，“这个事如果然被翻出来，别说青词写不写，你我的家人都难保了！现在，李孝先恐怕靠不住了。”
“我明白。”
那位叫青烟的艺伎，也被吴栋身边的几个小寺人看住。
左宝才伸了动手，本身先坐下了。
“鱼死网破？”俞白迷惑。
插手集会固然能进一步和胡宗宪这一脉的人拉进干系，但有鸟船图纸，有了好处的牵涉，远赛过觥筹交叉，还能躲避潜伏的伤害。
“……”
说到一半，季黎终究顿悟了，“您是想……把脏水往严阁老身上泼？”
“站住！”
“大略是如许了。”高邦媛目光当中也暴露了担忧。
季黎锤了锤后腰，“他娘的！一个字没写！命都快没了，哪另故意机写这东西。”
季黎皱了皱眉，“他已经被我安排的阿谁艺伎弄得五迷三道，恐怕这几日都醒不过来，这也是你我之前商定的，迟延公判的打算之一。他想方设法把我们拖上马，从他身上，能看到甚么活路？”
“阁老那边想让我们死，也只是纯真让我们死，是寻不到活路。但别的人，可不止是想让我们死罢了。”左宝才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俞白眉头一拧，“但两位大人都在等了，你是不是有甚么难言之隐？”
“谭云鹤昏倒这些天，案子是必然审不了的，恰好，趁着这个时候，你去办几桩事。”
“如何说？”
俞白问：“如何了？”
史乘记录，明世宗朱厚熜信奉玄门，好长生术，宫中每有斋醮，就命词臣草拟祭奠文章。嘉靖帝数十年炼道修玄，不知多少人借撰写青词、焚祭彼苍的机遇深惬圣意，又有多少军国大事，多少君意臣心，皆在这怪诞不经的青词里埋下伏笔。
左宝才深吸一口气，“正因为统统人都说我们必定失利，没有活路，以是才必须一搏！武官有句话说得好，置之死地而后生，生而成雄。”
“季大人。”
朱砂红得像血，在山东巡抚左宝才桌案的北宋汝窑里悄悄漾着，也在布政使季黎的“蚯蚓走泥纹”钧窑里悄悄漾着。
“可除了严阁老外，我想不出另有谁能救我们！”
俞白怔了一下，“你是说……”
东配房被围个水泄不通，有几个寺人在守着，巡抚、布政使、按察使和都批示使的人都派来了，站在那几个寺人身后一同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