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没有见过杀人场面的大臣,现在面如死灰,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有些人乃至别过了脑袋。
宴席正到酣处,郎中令冯劫快步行到殿门外,朝着殿中主位上的嬴政禀报导:
嬴政会不会吃这个亏,就看他打下的天下,能够持续多久了。
郭开嘴唇动了动,只得自嘲一声,再也不提讨情之事了。
蒙恬只回了郭开一句话:“如果有人杀了阿母的百口,你还能谅解他,我就替你去上书进言。”
顿弱原为赵人,秦国大肆伐赵的时候,顿弱为了制止兵灾,才迁往秦国,早早的践行了趋利避害的事理。
广场中心,几十号人跪伏在地,正对着宫殿石阶绝顶的秦国君臣。
这些人常常在嬴政面前谈一些虚幻的仁德大义,常常拿不出一个章程,时候久了,嬴政垂垂的方向了李斯的法家之道。
那些劝说别人宽解面对磨难的人,能说出让人无可回嘴的妙言,只是因为,磨难没有来临到他们头上。
有的人吓得瑟瑟颤栗,有的人则脸孔悲忿之色,破口痛骂。
“大王,韩王派了使者前来邯郸,要求归为属国!”
右丞相隗林留守咸阳,在场的除了左丞相熊启、廷尉李斯,另有嬴政新近的宠臣姚贾、顿弱。
“你们这些噬主夺位的赵人,滥杀我家大王的母家,另有甚么可说的!”
暗里里,郭开曾奉求卫忠前来讲清,想要让蒙恬出面,劝说嬴政放过这些赵人。
秦国朝堂,各国来的示人很多,不是没有修儒学的臣子。只是这些人,多数居于清流岗亭,好吃好喝供着装点门面,内心深处,嬴政对儒学那一套,并不是特别看重。
这两人也不简朴,自从两人进入秦国朝堂后,魏缭贿赂诸侯的职司,就分给了姚贾和顿弱。而嬴政对这两人也做了合作,顿弱卖力分化北边的齐燕,姚贾则专攻南边的楚国。
近前的郎卫得令,迈步上来,揪住叫得最清脆的男人,“啪啪啪”的几个耳刮子下去,那人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率肿了起来。
“可爱的秦狗,我只恨,当年只杀了赵姬的母家,没有杀了你们这对贱母子・・・・・・”
斩首之声不断,赵人的脑袋,一个个掉到青石地板上,血流如同雨后构成小小溪流,在广场之上伸展。
赏识着别样的赵国歌舞,秦国君臣,济济一堂,少不得一番觥筹交叉。
“杀!”
“把他们的嘴都堵上,别遭了大王的表情。”
“不管读了多少圣贤书,人毕竟还是俗人。”
・・・・・・
这些人,杀了大王的母家,公开唾骂秦国国君,真是罪该万死。
群臣当中,仍然有人在做着最后的尽力,以构造这场无端的殛毙。
待嬴政点头,郎中令冯劫挥脱手里的令旗,早已瘪了好久的郎卫,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
蒙恬跟在嬴政的身后,见那寺人技艺敏捷,腿壮臂长,一时没有想起,咸阳宫中另有这号人物。
至于剩下的韩魏两国,灭亡只是迟早的事了。
“诺!”
这时,一个孔武有力的寺人走上前来,鄙夷的吐了一口唾沫:“来人,给我掌嘴!”
“大王,夕日武王克商,释箕子之囚,封比干之墓,表商容之闾,封纣子武庚禄父,行仁德之道,殷民大悦。本日大王贤明神武,顺利攻灭赵国,还望大王谨行仁义,宽恕这些黔黎。”
儒家诗书,不倡导殛毙,广场上的这些人,落在他的眼里,仿佛狼群中待宰的羔羊,让他动了怜悯之心。
没等臣下开口,嬴政本身冷哼了一声:“尔等熟读诗书,经常鼓励弟子不忘父母之仇,现在轮到寡人报仇的时候,尔等却又大谈仁义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