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作为帝王,独一仁慈是远远不敷的,这只会让人更加放纵,想想几年后的庆历新政吧,连鼎新的魄力都没有的帝王,这个大宋又能走多远?
秦为晓得这句话不是说给阿福听的……
刘娥心中驰念着阿谁给他带来无上尊荣的丈夫,眼眶渐渐红了。
“就算哀家做得再好,那些史官也不会将这些事情写出来的,他们只会说哀家把持朝纲野心何其可怖,说那孩子在我这个太后的掌控下多么委曲……”
阿福终究转过身,玄色瞳孔里第一次闪动出光芒,他当真的看着刘娥,渐渐俯身跪下,朝着她拜地不起。
“监督了本宫三十年,还不敷吗?!”
我想死……
“他总说这辈子最明智的决定就是娶了我,实在我晓得,那些只是哄我的戏言……”
秦为呆呆的看着满面悲容的刘娥,心中不由五味陈杂。
“如若本宫非要欠他呢?”
想到这儿,秦为由衷得朝刘娥深鞠一躬,毫不忌讳的附和了她的说法。
“他总想着掌权,却不知掌权者需求的不但仅是权力,还要有把持天下的气势和魄力!”
阿福也没有效‘先皇’来称呼死去的赵恒,屋内的二人仿佛刹时回到了前朝,这让秦为不由有种时空穿越了错觉。
千百年来的皇权统治下,这些女人何其可悲,她们被轻视、曲解乃至歪曲,就算是为大汉王朝献出平生王昭君,到最后也不过是史乘上的寥寥几笔罢了。
“贤人言重了,陛下绝无此意。”
刘娥没有停顿,接着道:“你跟了本宫三十年,本宫视你为亲信,这些年明枪暗箭你帮我挡了很多,也算对得起本宫了……”
“太后不会,您不是吕武,也做不了吕武……”
听了这么多太后的奥妙,乃至连这类违逆之言都被他听到耳朵里,就算刘娥不杀他,有些人也不会让他活了。
“连你都明白的事理,可恰好他却不懂……”
“你感觉呢……”
她自小糊口费事,十四岁就被嫁给了一个姓龚的银匠,厥后机遇偶合来到都城,熟谙了真宗天子。
这些话岂是一个臣子该听、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