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齿常之?”郭务悰认了出来,几天前百济使团来到府衙时,这位高大威武的百济将领浑身是血,战马没了,提着一根血淋淋的马槊,杀气腾腾。黑齿常之欠了欠身,也认出了郭务悰,非常佩服他的胆气,竟然一小我跑到贼窝里来构和。
黑齿常之瞪大了眼睛,很想打人……
“啪!”大当家的把茶碗往桌上一放,道,“那你又为何来通风报信?但是那官府的细作?”
大当家的与马十二相视一眼。马十二俄然大声道:“来人,摆酒,有甚么话,边喝边说!”
马十二俄然指着郭务悰道:“百济人,刚才这位智囊让我们把人都杀了,一把火烧了,死无对证,免得他们官府操心费事。”
“你是智囊吧?我只跟当家的谈,不跟智囊谈。”黑齿常之道。他是个甲士,遵循他的逻辑,能够占山为王能统领几百名部下的人,必然是个勇武过人的猛士,不然,又如何能震慑那些逃亡之徒?堂上这二位,一个斯文一个彪悍,谁是老迈一目了然。
大当家的没吱声,他体贴的是元鼎带来的阿谁动静,不过身为大当家的,又不能表示得特别在乎,因而又扫了马十二一眼。
“谁?”马十二问道。
郭务悰摇了点头,一个不像山贼的人去当山贼,就是个活生生的悲剧。
“甚么!”大当家的展开眯起的眼睛,风水算命这一套,他也略知一二,常日里算个卦烧个香,宁肯托其有。
小钻风道:“一人一马,还在山口。”
大当家的不耐烦的挥挥手,道,“带出去,带出去,我倒要看看,三拨人能整出啥幺蛾子来。”
“一人,一马……”大当家的道,“他只说,聊聊?没问别的?”
一刻钟后,百济使者就被带到桃花堂上,样貌威武、身姿矗立,虽被卸了兵器,却仍透出一股子甲士气质,直挺挺的站在那边,让堂上两位当家的生出些自惭形秽来。百济使者一拱手,用汉话不卑不亢道:“百济扶风郡将黑齿常之,见过几位头领。”
大当家的想找块门板一头撞死。
元鼎白了郭务悰一眼,道:“本使从青州府来。”
大当家的一摆手,表示郭务悰闭嘴,道:“让他说完。”
元鼎道:“青州府已集结三州府兵,还派兵封闭了桃花山通往各州的门路,严禁商观光人进入,筹办围歼桃花山。”
一刻钟后,新罗使者就被带到桃花堂上。郭务悰和黑齿常之转头一看,顿时傻眼——只见元鼎不知从哪搞来一套灰蓝相见的袍子,戴了顶不伦不类的竹冠,两袖清风、脚踏夕阳,衬着那威武的面庞,矗立的身姿,风采翩翩的走上堂来,朝马十二和大当家的别离一拱手,道:“新罗副使难德,见过大当家的,智囊。”
马十二仿佛听到了心碎一地的声音。
马十二混不接灵子,大大咧咧道:“大当家的,你又瞪俺何为,俺看这位兄弟蛮有诚意,有啥想问的你就问呗。不过他跟这位——”他朝郭务悰望去。
“郭先生,老郭!你跟他,必定有一个在扯谎!”马十二道。
世人不约而同的望向黑齿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