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几个银锞子来。”半日,王氏才回神,叮咛丫环道。
“你胡说!你胡说!太太那么疼父亲,将来我出嫁,她必然会给我办嫁奁的!”
王氏淡淡道:“银珠的事,再不要说了。莫说银珠口风不稳乱嚼舌根已犯了端方,就是敢**主子少爷这条,已是罪无可赦!就是告到老爷面前,老爷莫非还会为了给个丫头撑腰而惩罚女人?”
王氏舒了口气,拍拍榻沿,“传我的叮咛,调玉雪随琅哥儿一道去潇湘院。再挑对珠花给她送去。”
阮氏也很气闷,她俄然感觉心口又揪疼起来了。
但是从玉雪口中吐出的话又让人不得不信――又不是才进门不懂端方的新人,如何敢在这事上搬起石头砸本身的脚?万一如果谢琅矢口否定,那转头害得不是她本身吗?
素罗浅笑:“是啊,琅少爷现在还在热孝,老爷但是最重礼节的,如果把这事儿传到老爷耳里――”
“我要去找太太!”她冲阮氏大呼,扭身出了门。
当初父亲费经心机把她嫁到谢府来,图的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她也满心觉得嫁出去就是现成的大奶奶,是宗妇,却不料谢家里头水这么深,谢宏虽是继子,府里的财产对他来讲没份,只要王氏一死,他就必须得分出去单过!他一无差事二无财产,拿甚么养妻活儿?又拿甚么去跟高门大户攀亲?!
想到那沉甸甸足值四五十两银子的镯子,她的心又刺痛起来。又回想起先前阮氏跟她说的银珠的事,愈觉愈有影了,但还不能放心,她唤来素罗:“你去探听探听,看看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儿?”
素罗含笑道:“是。”
王氏盯着门外,面色垂垂凝重,半日才嗯了声,说道:“难怪我感觉这事总有些不对劲,银珠好高骛远是有的,说她有打主子女人的胆量倒是不敢有。”
谢棋冷声道:“你这又是从那里受了气来?”
“那李婆子说琅少爷是用心把他们打发走的,因为记恨她儿子要求娶玉雪,还说那玉雪就是因为勾搭上了琅少爷,以是琅少爷才独独把她们俩留下,而把别的人都打发走。”
王氏盯着玉雪的背影看了半晌,手扶着额角喃喃道:“老二佳耦一贯遁规蹈矩,对后代们更是宝贝得紧,琅哥儿才十三岁,可老二家的如何会这么早就――”余下的话就断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五两银子的元宝?”谢棋拔大声音,嘲笑道:“过些日子就是任夫人的寿日了,我昨儿让你拿三两银子给我置套新衣裳你都不肯,你竟然一脱手就是五两银子打发给个丫环?!”
王氏点点头,唇角俄然就扬起来,“真是自作孽不成活。”
素罗称是,抬步出了门槛。
谢家数代子嗣薄弱,于摄生上非常讲究,府里后辈有结婚之前不近女色的端方,如果丫环敢偷爬上爷们儿的床,那了局不死也要变残废的。谢启功如此背面虽有三房姨娘,但是自打生养有望,他便已多年未曾靠近过,二房自恃是谢府的嫡嗣,谢腾那人又甚是端方,如何能够会在独子身边过早地安设通房?
素罗沉吟说:“玉雪说她是被二奶奶指到琅少爷跟前的,那李婆子却说是玉雪本身勾搭上的。不过奴婢感觉,是明是暗都没甚么要紧了,现在二奶奶已颠季世,二房天然是高低同一口径的,我们想问也问不出来。总之这事便不是实足真,也起码有八九分。”
王氏听得一惊,去看阮氏,阮氏眼内也是一派惊诧。
“恰是!”阮氏赶紧道:“这兄妹俩手腕可真毒,不过是几句话的事,他二少爷一个男的又不见得吃甚么亏,却害得银珠被老爷打得皮开肉绽!想当初银珠在太太面前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