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法呀!不法呀!你们这些杀千刀的,我家就剩这点粮了,全给你们抢了,我们一家人如何活啊!”

“你们为何要劫夺水川寨民,还放火杀人?这但是杀头的重罪!”

“有人用了火药。”邬瑶眯了眯眼,指着四周正烧着的火堆旁散落的硝石粉末,点破了这股刺鼻味道的由来。

“不幸我家那男人,因为禁止他们抢走家里米缸中仅剩的两斗米,竟然就被活生生地打死了!”

她一边哭嚎着,一边指着身后那群正争抢着锅中残剩米粥的灾黎,咬牙切齿道:“这群人冲进了水川,在镇上放火打劫,他们底子就不是灾黎,他们是匪贼、是强盗!”

人群当中,不晓得是谁狠狠地踹了一脚,女人哎哟了一声,吃痛地朝着身后跌去。

女人又哭又骂,从她锋利的声音里,一行人逐步拼集出了一个究竟——这锅里煮的是这群灾黎们从寨中苗民家中掳掠而来的粮食,他们已经饿急了眼,见到吃食就抢,见到粮食就装。

“你算甚么东西,毛都没长齐的小鬼也敢在这里号令?”为首的男人朝地上猛地啐了一口,摆明是看不起奢瓒。

“村庄里略微走得动路的都逃光了,走不了的就只能躺在家里等死!”

他的话引发了火线那群灾黎的重视,好几个男人端着碗转过身来,看向他们的目光非常不善,特别是在看清来人的打扮后,眼中更是泄出了贪婪的光芒。

“别打动!想想我们是来做甚么的?”

“背后搞鬼的人,我必然会把他揪出来,千刀万剐!”他一字一顿道,语气中尽是冰冷的寒意。

尖叫声、哭声、气愤的呼啸声、哀嚎声,被冷风裹挟着劈面扑来,此时天虽已经蒙蒙亮了,但太阳还掩在东边的山后未曾升起,拂晓前最后的时候。

一贯安安宁定的水川公众,天然是抵挡不过这些人多势众的逃亡之徒。

即便如此,灾黎们仍然贪婪地吞咽着碗里的汤水,乃至顾不得刚从锅中盛起还冒着滚烫的热气。一碗米汤下肚,这些人的脸上暴露了满足的神采,仿佛这是甚么可贵的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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