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初,杜和还感觉风趣,厥后越走越偏,心下嘀咕起来,罗绮玉究竟要去哪?承平坊大抵在四方城池的正中,他们一径往南走,直走过汴水上的州桥,又走了一里,来到曲院街地界。

何况她寄身于晏子钦家的事很少有人晓得,贩子间都把她比作西施,丁家树倒猢狲散,罗绮玉也不知所踪了,只是不知谁有幸做她的范蠡,陪她共泛五湖风。

幸亏方才垫补了几块蜂糖糍糕,虽走了长路,也不算饿,刚想和衙门前的人探听晏子钦,却见大门从内翻开,一列官轿鱼贯而出。

她没睡?晏子钦一皱眉,就听她小声道:“是不是辽国使臣被刺杀了?”

有了跟踪罗绮玉的经历,杜和悄悄跟着大理寺的步队来到一处峻宇雕墙的地点,蓊郁的树木蔚然成荫,枝叶压过墙头,倒是杜和从没来过的处所,四周围着披坚执锐的禁军,只可远远瞥见牌匾上三个字——会同馆。

晏子钦不语,明姝接着摸索道:“他让你找出‘合适’的凶手?”

那人是个十五六的少女,脸庞如月儿般敬爱,中午的阳光洒在她有些蓬乱却乌黑如墨盛如云的发丝上,仿佛熠熠金光,荆钗布裙,不掩灵气,双手托着一只大笸箩,内里铺了一层晾晒好的菜干,没想到和人劈面撞上,手里的东西飞了满天,那只笸箩不偏不倚扣在杜和头上,被他伸手扶住,少女却抬头摔在地上。

刚站起来的阿月拂去身上的浮土,笑道:“没事,早就坏了,给我吧。”说着,接过笸箩,大风雅方推开中间一扇木门,闪身出来。

“一二三,三顶?”杜和站在路边数了一下,心想平常的主簿、评事出行,远远用不着肩舆,必定是主管此处的大理寺卿和两位少卿才用得上,现在见了三顶肩舆,莫不是大理寺的三位上层倾巢而出?

“谁?”晏子钦有了不祥的预感。

出了甚么大事,这么劳师动众?

预感成真了。

身边的大娘拍了拍杜和,道:“小哥,不要探头探脑了,阿月家有个疯娘亲,你在她家门前站久了,她要拿水泼你、拿火赶你的!”

杜和一大早爬起来练功,刚洗好了澡,换上一身天蓝纻丝长衫,正倚在回廊的玉雕栏上任由晨风吹乱他的发,襟袖当风,环佩弄影,换句话说,装酷,等候某个仙颜女人颠末投来倾慕的眼神。

当然,杜和没把罗绮玉去曲院街的事说出去。

杜和推着他进门,道:“还不是你娘子,这儿不便利,归去再说!”

归正也不想归去面对罗绮玉,干脆远远守在会同馆门外,却发明除了晏子钦一行人出来过,再没人出入。

泼水?杜和蓦地想起来。

不管如何想,都是后者更公道些。

望着他生机四射的背影,陈嬷嬷叹了口气。

“会同馆,那边不是欢迎使臣的处所吗,你去哪……是为了查案?”坐在一旁的明姝侧头看着惊坐而起的晏子钦,小声道。

“看来事情很奥妙啊……”杜和思考道。

四周走过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娘,熟谙这个少女,扶起她,连声问着:“阿月,没事吧?”又抱怨杜和道:“你倒是扶稳了人啊,抓着阿谁竹编的死物有甚么用?”

夜深时,晏子钦才摸上床睡下,实在他已经没甚么公事要措置,一向迟延天下只是不想和明姝独处,一旦问起会同馆的事,他不肯对她扯谎,会有罪过感。

晏子钦这才安下心,反握住她的手,道:“你晓得就好。”

最好是罗绮玉,她比来神奥秘秘的,常常见不到人,让杜和非常严峻。

没错,他来过这里,前次就是在这堵墙下站了一会儿,就被一其中年妇人当头扣下一盆水,浇成了落汤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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