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跌跌撞撞上前,试图拥抱那棵红叶。山顶瘠薄,十年间它也不过才长了碗口粗细,幸亏日月光彩与雾露风霜滋养,使它不至于枯萎,乃至能生得如此斑斓――不,滋养它的,另有阿谁少年的血肉之躯啊。
朝阳台上也有一株红叶,矗立姣美,树叶色彩浓烈素净如血。青枚轻声道:“这里,就是他死去的处所。”
运气如此讽刺。
青枚点点头,回身向山下走去。玄色衣袂被大风卷起,身姿清癯而矗立。
错了就是错了啊,没法弥补,没法谅解。
两种抵触的欲望并行于体内,如饮鸩止渴,唯有以更深的痛苦与压抑痛苦。
但你放心,自此以后,日日夜夜不会停歇的知己无尽折磨,将是我对本身的抨击。煎心月月复年年,你的姐姐也将整天沉浸于痛苦。
一小我如何会同时具有如许的和顺与歹意呢?就像他同时深爱着、又悔恨着这个女人。如许狠恶对峙的情感,是不该呈现在陌生的青枚身上的。
他还报告了他寻到阿谁少年的尸身时,几近没法拼集完整;他如何用外套兜着肉块,负在背上,从峭壁上又爬回朝阳台;他如何将他的尸身埋葬在巨石裂隙中,在他身上种下红叶的种子……
可她也想听他说濮阳生命的最后两天是如何度过。
自千丈高崖一跃而下,那里还能留下完整的尸身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