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遭到这般惩办只因为说了一句话――西园二老爷
在外书房坐着喝了杯茶,便有婆子来传话,说是老太太要见二老爷,徐西平也不忙着,只教人去请了也沐休在家的徐俊桥来陪着史松茂,这才往东边候府来。
徐老太太很轻易地便被徐西平哄住,浅笑点头,看向庄玉兰可贵史学士详确上心,一大早就接人,如此疼惜,我说着?你啊,是个有福的”
俊英将一只锦盒往他面前推送,又说道:叔父与父亲,是嫡亲手足,侄儿与俊朗、俊雅、俊桥亦是手足,大房二房分过,情毫不会断,有事共同担待叔父身为朝官,有妻有妾有儿孙,仍养着外室,若不是有熟悉的来与侄儿说,侄儿毫不会此事非论是被御史们探知还是被府中婶娘们晓得,都不好……本欲劝叔父转头便是,闻听那妇人怀了身孕,方知叔父摆布难堪――分府后,西府中馈只在二弟妇与三弟妇手中掌管,更有多名帐房把着,婶娘也开端过问外务事,叔父身上应是多有不便,这是万两银票与城内一宅院房地契,叔父可将那妇人转移至此,休得再住那荒街陋巷,有失朝官面子,经常出城,更惹人谛视。
叔侄谈了半日,徐西平苦衷去了,也为揽了责。
太后指婚嫁给从二品的内阁学士,面子是有了,毕竟是个续弦,幸亏史松茂五官周正,身板儿也还直溜,晃眼瞧去并不像四十六岁的人,对她这位新宠嬖有加,除开家里后代多难管束,妾室们被史松茂几番责斥,已服了她的管,加上现在有喜了,庄玉兰再不敢有别的动机。但毕竟也曾心高气傲要强过,还是怕回候府见到故交,特别不想见徐俊英伉俪,梅梅未回候府,才放心留下来,谁知却瞥见他们两人身着大红衣袍,像对新婚佳耦般俄然走进锦华堂,那一刹时,她连初孕的不适都感受不到了。
徐俊英设席席伶仃请他用饭,席间对他说:老太太不喜梅梅,只为她出身寒微,各式抉剔,可今非昔比,现在秦家已为新贵,再这般待梅梅就不对了,梅梅脾气倔强些,一边是祖母,生养了父亲,侄儿尊之重之,一边是妻室,为侄儿育得宗子,亦不能轻视,两边都得顾着,梅梅与侄儿情深,此生唯宠她爱她,谁若做出一点点对她有害的事,查探出来,毫不谅解姑息
被赐婚、抬出候府、与史松茂拜堂入洞房,为英表哥跳动的那颗心一次次破裂如齑粉,觉得完整绝望了的,可见到他们那般相携而来,英表哥看都不看她一眼,尽是宠嬖和疼惜的目光自始至终只投向媚娘。痛苦和妒忌竟然又重现于心间,庄玉兰再一次恨透秦媚娘,如果她不是死去又活,定能和英表哥幸运地糊口在一起,就不会有如许的结局了
连续有徐府要存候,瑞雪很快被婆子拖走,季妈妈让先关在她房里,一会得空再去措置,瑞雪听得要将卖出府去,终究忍耐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徐小容几个在外边多少听得点风声,进院子瞥见瑞雪被拖走,听着那惨痛哭声,想想她常日在老太太身边灵巧聪明的模样,内心恻然,却也不敢多嘴,只在老太太面前老诚恳实问安陪侍,并未提及旁事。
徐西平满脸惭愧,一头的汗,朝廷有明文制止官员养外室,若被,女以通奸罪论之,五品以下官员放逐发配往蛮荒之地,五品以上则视情惩办,或罚俸或降职,但官员们偷养外室,并不是希奇事,那要看是谁,御史们头再硬,也不敢随便去撞墙碰石头,欺软怕硬的事大家会干,权势通衢子广有面子的,睁只眼闭只眼只当没瞥见,一旦不利被抓住却也真的吃不消,特别像徐西平如许接连犯事的,他养外室原是一时髦起,靠着候府的势,料无人查他,玩玩就过,府里有会肇事的二太太和深得他意宠了多年的闫姨娘,并不想惹着她们,谁知那女子很招人疼,一时舍不得,竟让她有了身孕,怀着他的子嗣,放不开了,又值俊英要分炊,这才刚搬离候府,顿时就有人盯上他,难怪前两天那外室着人来请了他去,惶恐地说总有人在门外闲逛,最后还干脆敲开门对着仆妇问七问八,这些人真是势利可爱幸亏有侄儿拦着,如果直接就报上去,岂不是立马玩完?别说罚俸降职,若上头当真,循照惯常劣迹惩办,此次官职怕都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