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斥责的语气，脸上的神采却很出色。
前两天聆听陈氏训戒后小闲曾来赵嬷嬷闲坐半晌，当时她满心欢意，实在夸了小闲一回，现在倒是满腹苦衷。小闲内心起疑，把刚才在暖阁的事简朴说了一遍。
悄悄咬一口，温热，入口即化。
“小闲姐姐，你教我做红豆糕好不好？”叶欢倚在小闲身上，撒娇道。
点心得搭配煎茶吃才好呢。
若说先前小闲装腔作势，现在连死字都说了出来，可见是真的不肯意了。
陈氏哈哈大笑，道：“我这么超卓的儿子，你竟然瞧不上。归去吧，好好做好你分内的差使。”
屋里的人微微一怔。叶欢乐欢吃红豆糕，特别是小闲做的红豆糕。传闻比来日日派丫环去讨，当饭吃呢。莫非小闲做的红豆糕，比极驰名的杜氏点心铺子的软糕还甘旨么？
小闲惊诧，道：“夫人要婢子如何个死法？”
年长嬷嬷偷偷瞥了陈氏一眼，斥道：“这话也能胡说不成。”
书房处所虽有大小，格式却大同小异，都是前间做书房，掉队一间偏小的屋子，内里卧床被褥齐备，两房之间有一个小门收支。说到底，卧房是女仆人的天下，书房是男仆人的天下。现在叶启还没有结婚，卧房书房皆可睡卧。
“我恍忽传闻小闲这丫头对三郎君极是倾慕，一日三餐变着花腔为三郎君整治各种甘旨吃食，每晚与三郎君同宿书房，不知可有其事？”一个约摸三十二三岁的嬷嬷不自傲地笑笑，低声对中间另一个年长的嬷嬷道。
陈氏把软糕咽了下去，用锦帕拭拭没有一点食品渣的唇角，淡淡道：“甜了些，不如九娘的红豆糕。”
陈氏瞪了她一眼，道：“若她承认对三郎有情，你做主把她许配给三郎不成？”
年长的嬷嬷打趣道：“纪嬷嬷跟着夫人，戏文听多了，还会掉书袋啦。”
小闲捏了捏她如红苹果般敬爱的面庞，笑道：“九娘子现在还小，身量没有灶台高呢，再过两年，我必然教你。”
明天气候晴好，叶欢总算争夺到来找叶启玩的机遇。不过可惜，叶启并不在府中。
纪嬷嬷不无对劲，道：“可不是，跟着夫人，甚么都学会了。”
这话一说出来，屋中顿时静得落针可闻。
张大娘于点心一道上并不在行，力不从心之下，几次向汪嬷嬷进言，务求聘一名点心徒弟进府。汪嬷嬷几经遴选，聘了安仁坊杜氏点心铺子的杜大娘，专门卖力陈氏的平常点心，别事不消她理。
明月道：“夫人尝着，感觉如何样？”
嬷嬷们暴露镇静的眼神，却一个个装做面面相觑的模样，低下头去。
能为丫环着想的主子实在未几，小闲对她好感更增，亲了亲她的脸颊，道：“九娘子等一会儿，我去做些红豆糕，你等会儿带归去。”
小闲吓了一跳，双手连摇，道：“婢子不肯意，婢子只愿当个丫环，诚恳本份干活。”
陈氏道：“吊颈也好，投湖也罢，任选一样吧。”
赵嬷嬷沉默很久，道：“你是不是获咎谁了？”
陈氏的声音冷得像冰，道：“那你去死好了。”
陈氏脸一沉，道：“昨儿院子里两个丫环窃保私语说些甚么，你们都闻声了吧？如何没人向我禀报？”
随后见小闲婷婷娉娉出去，又拉下脸，对叶欢道：“娘亲有事，你先归去吧。”
汪嬷嬷号召廊下服侍的丫环：“把她带返来。”
获咎谁了？小闲悚然一惊，莫非刚才只是摸索，陈氏并不是成心把她许配给叶启？r1152
堂堂卢国公府嫡出的娘子，如何说出与奴婢同住的话来，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叶欢牵了小闲的手，道：“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