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上,汪嬷嬷择要紧的,客观又不失公允的把早上产生的事说了一遍。
叶德面前几案上放着那份写好的奏折,纠结得不可。一听陈氏有请,不由挠头,道:“奉告夫人,本国公爷有事,顿时要出府一趟。”
陈氏越骂越活力,让人把叶德找来。
陈氏一怔,随即尖声道:“你这是指责我的不是了?莫非我经验一下新媳妇还不可?你要这么说,我可要给她立端方了。”
被儿子气了,找丈夫诉抱怨,乃是人之常情。叶德也不好推让,一边道:“三郎如何惹夫人活力了?”一边把奏折收起放好,由着青松给他清算衣衫,往上房而来。
汪嬷嬷见她不听,只好作罢,来到外书房,施礼道:“见过国公爷。夫人刚与三郎君有些吵嘴,非常悲伤,还请国公爷能够移尊步畴昔一趟,劝上一劝。”
叶德摊手,道:“要不然,你说呢?难不成为一个女人,跟儿子生份?”
语气恭敬,话又说得客气。
叶德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窗外一簇簇的合欢花开得恰好,家里却老是闹腾个不断。他只感觉心塞,神采便欠都雅起来。
他一贯在天子面前局促不安。天子那双眼睛,像能看破民气,贰内心想甚么,天子全然晓得,的确太可骇了。
明月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陈氏,直到陈氏眼神锋利起来,她才打个寒噤,应了一声是。
陈氏嗤笑几声,道:“就凭他?”
回到上房,他默静坐了半天,对青松道:“唤三郎来,某有话跟他说。”R1152
也不管陈氏愿不肯意,直接叮咛小丫环端了水来,服侍陈氏梳洗,又取了铜镜来,细细为她敷粉。
不期然间,她又恨起秀王妃来。
“你为甚么老是挑事呢?”叶德的眉头皱成“川”字型,道:“俗话说,家和万事兴,就不能都消停些儿吗?”
陈氏胸膛起伏半天,嘲笑道:“我从不知你辩才这么了得。”
这是阿谁只会押/ji/吃酒的窝囊废吗?如何和人联手欺负起她来,便这么伶牙俐齿了?
不能成为世子,天然不能袭爵。
汪嬷嬷一向看不惯她对叶德呼来喝去,暗中也不知劝了多少次,这时听她那骄横的语气,先应了,又劝道:“国公爷到底是一家之主,夫人还须尊敬他些儿。”
叶德道:“她不过是出身低了些儿,人还是和顺和蔼的,要不然三郎也不会单单瞧上她。人都说,昂首嫁女儿,低头娶媳妇,又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高嫁到我们家,并没甚么错。你这是何必。”
叶德感喟:“亲家柳大郎风评不错的,不会屈辱了你。大师都说他铁骨铮铮,士林中人多有佩服他的。你就别揪着小闲的过往不放,不过是被汤若望所害,不得已而为之。”
明月带了人退下去,只叮咛小丫环摆了茶具。
“见过国公爷,”明月施礼道:“国公爷请坐。”
叶德没有再说,甩袖出了上房。
三郎已经摆明态度保护她了,再如许下去,连儿子都成路人啦,还立端方,当人家没防备么?
叶德不再说话,只是悄悄看她。
陈氏重新打扮后都雅多了,只是身上的衣衫还是皱巴巴的。
叶德一到起居室外,便听陈氏在屋里痛骂秀王妃:“真是狐媚子,跟那贱婢一模一样的狐媚子。”
叶馨已被汪嬷嬷连哄带骗,由雅琴带着丫环们扶归去了。
叶德无法地看她,道:“如果陛下敲打我呢?”
陈氏却吃了一惊,道:“你是说,陛下……”
“好好儿的,整治媳妇做甚么?”叶德听得直皱眉。
青松跟在他身后,只觉他的腰微微有些弯驼,跟昔日阿谁风骚俶傥的国公爷判若两人,好象这么一会儿工夫,老了十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