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巩姨娘叹口气，“我初遇老爷时，老夫人就是如许瘫着的，虽说老爷日渐发财，老夫人却半天福都没有享过，也是不幸。”
“二姐姐，你若没甚么事，我和姨娘就先行归去。”
老夫人摇着头，流着泪看向门外，雉娘刹时明白，不是婆子们做的，那就是董氏亲手干的。
赵县令不敢置信地盯着她手中的东西，没有伸手去接，沉着声让董氏出去。
实在她心知肚明，剩下的点心，老夫人必定是吃不到嘴的，十有八成要落入婆子们的腹中。
雉娘点头，合衣躺下，让乌朵也去眯一会，要不然早晨受不住。
“多谢二姐姐提点，母亲确切心善，老天都看着的，善恶到头终有报，三妹我可一向盼着老天开眼的那天，让母亲获得该有的报。”
巩姨娘神采立马煞白，高低打量着她。
“妹夫，你侄儿死得惨，你可要替他作主，这灵堂冷冷僻清，他生前身边没个嘘寒问暖的人，身后连个带孝的人都没有，更别说是摔盆的孝子，也是我们做父母的不好，明知他有情投意合的女子，却碍于情面，一向不敢开口，现在，别人已死，我们不能再让他坟前冷僻，他生前的心愿，如何也要替他完成。”
“母亲治家有方，你们如此忠心，老夫人有你们服侍，想必母亲是极其放心的。”
屋内只要主仆二人，她轻声地叮咛，“本日茶馆中的事情，切莫奉告任何人，那位公子是我的恩公，前几日在天音寺中，有幸得他脱手相救，不然…”
“端庄人家的女人，如何会嫁出去守寡，大嫂可要慎言，切莫污了人家女人的名节。”
李氏这话说得有些蹊跷，赵县令冷着脸，这董家人不会还在想着雉娘吧，也真够能够的。
婆子们服侍好老夫人，将她重新放回塌上，雉娘对她们道，“你们先出去吧，我对祖母另有些梯己话要说说。”
赵县令有些难堪，“大嫂，按理说，你这要求也合情公道，可庆山侄子活着时中意的女子，只怕在身份不太安妥，若真让贱籍女子进门，会被别人嘲笑。”
雉娘不怒反笑，董氏倒地妙手腕，连下人都管束得如此忠心，怪不得巩娘娘只知一味逞强，不敢抵挡，原主也被逼得吊颈他杀，香消玉殒。
她将剩下的点心重新包起来，放在桌上，老夫人指着收回沙哑的声音，她会心，把点心放在枕边，老夫人才不叫了。
婆子唤内里的火伴出去，两人翻开被子，将老夫人抬起，盖着被子还看不出来，没有被子挡着，老夫人瘦得缩成一团，身子佝偻着，看起来很小。
她心中悲忿，究竟是长成如何的黑心肝，才气做得出如此畜牲不如的事情，董氏瞒得好，把持着内宅，除了西屋，都是她的人，便宜父亲一个大男人，再孝敬也不成能亲身替母亲沐浴换衣，乃至于多年来竟无人发觉董氏虐待老夫人。
贼人不满地撇下嘴，拐去后门，董氏四周看下，见无人重视，疾步走畴昔，背着人轻声扣问，“事成了吗？”
雉娘见祖母吃得又急又香，一颗心如泡在酸水中，发酸胀痛。
雉娘不动声色地将巩姨娘护在前面，直视着赵燕娘。
“二姐姐说的话，雉娘不敢苟同，虽说万般皆是命，可运气亦可改，雉娘信赖，天道好循环，彼苍在上，报应来了，谁也躲不掉。”
雉娘抬着看着满脸是泪的老夫人，老夫人浑浊的眼中有恨意，有痛苦，另有对糊口绝望的麻痹，她朝着屏风前面的轻声问，“是她们做的吗？”
斑点密密麻麻的，往手臂上面延升，如痣般布在皮肤上，绝非一朝一夕构成的，究竟是谁这么狠心，用如此暴虐的体例对于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瘫痪白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