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些日子,转眼到了七月十五。七月十五又称为“中元节”,也是官方公认的“鬼节”。传闻这一天夜里天国的幽灵都要被放假出来,家家户户要筹办下吃食祭品供这些游魂享用,有亡故的亲人,白日都要去上坟祭拜。
“娘啊,咱但是让大奎两口儿给唬弄了!他们但是欺负咱家啊!谁给咱出这口气啊……”春玲痛心肠哭诉了一阵,悲伤了好久。
眨眼三年畴昔了,又是初秋月圆时节。一天劳作繁忙,已然累了,大奎一家早早的哄孩子睡了。半夜时分,月光西移,照得屋里亮堂堂的。大奎睡意正浓,手臂一伸,摸得身边一阵冰冷光滑全不象媳妇血肉之躯的感受。含混中不觉惊醒,他揉揉眼,定睛一看,吓了一身盗汗,身边哪有媳妇,清楚是一具枯骨,正平躺在本身身边。大奎吓得想叫叫不出,想推手动不了;情急之下,用脚一蹬,只听哎哟一声,媳妇醒了,大奎也复苏过来。“哎哟,你这王八蛋,抽甚么风啊,大半夜的踢老娘干啥,疼死我了……”大奎媳妇被踢疼了,不住地**谩骂。
“哦,本来如此。此地也不是不成住,待老衲帮你一把。”老衲人说着话,从僧袍里取出一些朱砂和符纸来,就着一碗净水化了朱砂,写了十几张符咒。老衲人将符咒放好,单手一推,十几张符咒齐刷刷排成一排,构成一个佛家的“”字,缓缓印在正房墙上,一会儿竟然不留任何陈迹消逝了。
“目炫?是我目炫吗?”大奎媳妇想起刚才凉嗖嗖的感受,太逼真了,感受着不象是目炫。她本也不信甚么鬼神,也从未见过鬼长甚么模样,只是从戏台上见过,不过那戏台上的必定是假的。“能够真是错觉。”她也本身安抚本身。
“好了,好了,”大宝奶奶衰老的声音里带着怠倦,“大奎啊,我可奉告你。你家媳妇罪过霸道,已经触怒了鬼神。明天早晨是被你归天的老娘给缠上了。”大奎一听,吓得两腿软,连声求救:“大宝奶奶,大宝奶奶,您说这可如何办才好啊。”
也不知是否因为老衲人法力高,自来到这院里住,大奎媳妇再也没有感到心怯惊骇;吃的香睡得实,固然还是飞扬放肆,不知收敛,但日子却过得顺心快意。几个月畴昔了,大奎媳妇竟然真的有了身孕。十月怀胎以后,公然生了一个胖小子,把个大奎欢畅的给祖宗牌位每天上香叩首。
“如何办才好?用我教吗?”大宝奶奶有些活力的说:“负苦衷做多了,天然会有报应。要让鬼神不扰,多积德事自安然。”大宝奶奶说罢,在几小我的挑灯簇拥下,回身走了。街上几拔闲谈的人们,立时多了最新的谈资来调侃群情。
“让西头的大宝奶奶给瞧瞧吧。”
扶着媳妇走到院里,大奎媳妇还吓得有些抖。大奎人虽窝囊,却还是有些胆量,仗着男人一腔血性,死力安抚媳妇。
“媳妇,别急别急,刚才我做了个梦,癔症了。”大奎说着忙过来给媳妇揉腿。
找了几个邻家闲人清算一下,帮着东挪西搬了一番,点了大红鞭炮,固然世人眼里多少有些不屑,但总算是在这所宅子里安设下来了。
不知谁高挑起了一盏灯笼。大宝奶奶伸出右手,伸开五指,罩在了大奎媳妇的额头。
“我梦见一具枯骨,沤得就剩骨架了,在我中间睡着呢。”大奎这话一出口,就感觉悔怨了。依媳妇的本性,必定又得把事想歪了。
本来只是闭眼抖的大奎媳妇,不由的身子一挺,两眼睁得老迈,嘴角咝咝地向外不断地吐气,额角的青筋也绷了起来。
“一个怪梦……”大奎嘴里嘟囔着,可凭刚才的感受,又感觉如同亲临,不象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