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上噼噼啪啪落着雨,江面上升起一层昏黄白雾,知县农户的船只迟缓地行在江面上。
钟葭仍不肯:“让姨母留下就是,我三人一道睡。”
大哥一出声,便害得钟葭没问成,待到路上再想要问时,那朵花便不见了踪迹儿。她一时便更觉古怪,低声问她:“阿嫃,你发上方才还别的那朵花儿哪去了?”
她仍旧有些踌躇:“可……”
她两个再不敢闹,便话也不敢说了,紧跟二人身后。
钟远默了半晌,并没有顺话接下去,而是低声问她:“嫃儿不喜好?如果不喜,今后便……”
琼珠惶恐不已,赶紧奔出来扶蜜斯,只她主仆二人还未出舱,人就已经被一阵巨晃给甩到舱壁上去。再想起来时,已经为时过晚,冰冷的江水已经满了上来,逐步没过二人的小腿。
陶老娘神采更差:“你表姐离不开她娘,便这么说定了,现下就去洗漱,洗毕了便安息,时候不早了。”
眼看就快到岸了,便有丫头掀起窗帘去看,看一眼后便又放下,回身与自家蜜斯道:“彼苍保佑,总算是快泊岸了,这一起上蜜斯可遭了大罪,转头到了家里,定要好生歇养歇养才是。”
姜岩下了艞板,见那些女眷仍僵立在原地不动,不免愁眉喝道:“快些!船要沉了!”
“不对!”钟葭点头,更是将她脑袋偏过来去看另一面,亦是没有,不由就是瞪眼道,“方才我还瞧见了,是一朵水芙蓉。我本来还想问你是在哪处折的来着,后一想不对,这东西娇贵,河岸边定是长不出来,只能是朵真假难分的绢花儿。你现下就说说,这花儿是哪处来的?”
“听话。”
钟葭这才笑着挽住小表姐的手,姜小娥则只看着听着,未说话。
陶老娘神采一下子更臭了,陶老爷子只好无法岔话道:“孩子们喜幸亏一块儿,你说你逼人家做甚?就这般决定了,葭丫头与嫃丫头睡一起,至于你姨母睡哪处儿,便都随她。”
庄夫人亦发怒道:“该死的混账!要你们有何用!还不从速跳下去牵船!”她话一落,耳边就传来几声“扑通”先前试着泊岸的仆人大半跳了下去,只要个别不知是怯懦怕送命还是不通水性的,仍留在船上。
“你瞧错了吧?我本日就戴的一朵绢花儿,没戴甚么水芙蓉。”她决计不承认,说完就急着转开话题,“别说了,待到了外祖家中再说。”
姜岩亦是一惊,他看一眼江中不竭挣扎的女子,只好再次纵身跳入江中,朝她游去。
姜小娥原还抱着她的手臂筹办睡了,未想闭面前又听她这一问,气恼地再次翻过身,后非论她在耳边如何说,直至天亮睡醒前都没再理她一回。
“喜好。”不等他将话说完,姜小娥就急着脱口而出,末端,声音又低下去,嗫喏道,“喜好的,只是怕娘……”
这丫头名唤琼珠,乃农户蜜斯身边的贴身侍女。她家蜜斯是与夫人一道回京过中秋的,中秋节之前启的程,当今中秋一过,便赶着过来。去时还好,一起上也顺利,只返来时便逢雨日,连续下了几日的雨,庄蜜斯不免着了凉,现正病着。
“啊?”姜小娥佯作不知,抬手摸了摸头发,摸到那朵红色的海棠花儿,“在啊,这不就是?”
三人在屋里说话,屋外的雨亦是一向没停,反有着逐步加强的架式。
她把它搁在镜台的匣子上,特长托腮就这般悄悄看了一会儿,才伸手拿起来。手上边抚着花瓣,内心边在暗道:真是一朵真假难辨的花儿,若不细心去看,还真与真的相差无几,想来代价亦不会太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