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选中了一截趾骨,谨慎翼翼地拿出来,屏气凝神,将瓷瓶中的血滴在了趾骨之上。
“若当真是田有为从中作梗,残害忠良,那指不定我们侯府能苟全性命,还多亏了康氏和他的奸情呢。”
“你大舅母..康氏,是两家早早定下的,这三书六礼,一步未差,若她当真不肯,我们钟家莫非会强娶不成?婚后半年,你大娘舅便奔赴了疆场,替父参军。舟儿,也是在那以后发明被怀上了。”
钟家的墓碑,多数由历代天子钦赐,命当代书法大拿誊写墓志铭,再请皇家工匠雕镂,以示皇恩浩大。
“祖母,还是让我来吧。”容晚玉怕外祖母触景伤情,握住装了表哥之血的瓷瓶,上前一步。
“当年,你外祖父沉痾垂死,我便想着,让你大娘舅早日结婚,一为冲喜,二为让你外祖父亲眼瞥见大儿子立室,便是走,也走得安稳些。”
容晚玉头一回见外祖母脆弱如瓷器普通,便是心疼,也不敢出声打断她的话。
“祖母......此事,清楚。”
钟家的祖坟离小苑也不远,是一处风水极佳之地。
世人合力,很快便见棺椁,其上还覆了一张明黄的布帛。
“祖母...现在,已然能证明表兄非大娘舅所出,此过后继如何,还请祖母决计。”
彻夜月明星稀,不消掌灯,也能看清墓碑上刀劈斧凿的笔迹。
外祖母似自嘲普通,悠悠开口,“她说,她在田家的mm,从田有为口中得知,圣上顾忌我们这些武将之家,功高震主,永义侯府的了局便是杀鸡儆猴,为长远计,我们永宁侯府,切不成重蹈复辙,要让三郎阔别朝堂疆场才是。”
哪怕老夫人的号令是开神威将军的棺椁,他们也无人质疑反对,各自拿起东西,谨慎翼翼地避开棺椁,开端挖坟。
“晚丫头,你既探听到了康氏和田有为的私交,可否晓得,你两个娘舅战死的事......是否另有隐情?”
当时候,田首辅揭露永义侯府通敌卖国,满朝皆惊。
祖孙二人,直呼康氏姓氏,密切不复。
和永义侯府普通,以武立家的永宁侯府,天然免不了兔死狐悲之心。
白日,容晚玉陪着外祖母,先到祖坟祭拜先人,打扫了一番。
但现在,外祖母仿佛又一次成为了永宁侯府的顶梁柱,有了外祖母互助,想要查清田首辅是否残害忠良,只会更加便当。
这件事,容晚玉假扮迟不归书童时,也从醉酒的钟衍舟口入耳到过。
容晚玉沉重地点了点头,“只是听闻两位娘舅战死确有隐情,但详细如何并不晓得。不过孙女感觉,和田有难堪脱干系。”
祖孙二人,相伴回到归林小苑,虽是深夜,却无一人有睡意。
提起陈年旧事,外祖母言语悠悠,没有痛彻心扉的悲切,只要淡淡的哀莫。
外祖母见惯了大风大浪,多么的通透。
现在看来,却全然是一个笑话。
“康氏和您说了甚么?”
这一刻,统统家将提早退离甚远,避而不见,外祖母则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一幕。
容晚玉发觉外祖母不对劲,赶紧施针,替她调度气味,半晌才和缓下来。
当时候,丈夫已然是垂死之际,大儿子又奔赴了凶恶万分的疆场,这个重生的生命,给全部侯府都带来了不小的安抚。
一眼望去,和此前毫无二致。
不管如何,还好,永宁侯府现在另有朝气可望,容晚玉定不会让永宁侯府步永义侯府的后尘。
外祖母内心已然猜想,不过安闲晚玉口里切当此事罢了。
容晚玉在香炉里放了些宁神的香,然后挽着外祖母的胳膊坐下。
归林小苑还是一如既往的安好。
她深思半晌,先提及了一件旧事。
这话实在讽刺,容晚玉第二回听人提起永义侯府,不免生出感慨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