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不错。舟儿,你现在也有官职在身,不该囿于内宅之言。只要你一向保持本心,端行公理,就是......钟家的好儿郎。”
此时容晚玉度日如年,在偏厅来回踱步,没有喝一口茶水,直到下人来报,带她去见阿月。
“我不找公主,我找阿月,烦请速速通传。”
“你别急,渐渐说,要我帮你看甚么?”
“只是一些......残骸,另有半个砚台。表妹,人已逝,迟兄在天之灵,定然盼你保重本身。”
“你说大嫂日日茹素,怎另有这么大的力量,快去取药膏来,咱家舟儿可还没结婚呢,不能破相了。”
容晚玉先拿起砚台,擦去上面的灰尘,和另一半拼集在了一起,再长舒一口气,去细心瞧那残骨。
刚得自在,容晚玉就如离弦之箭奔了出去,将包着残骨的布往怀里一塞,利索地上了钟衍舟的马匹。
见容晚玉几近是小跑着出去,阿月也不免凝神,“产生了何事?”
容晚玉让秋扇去取冰,拿来一个琉璃碗,将冰用石盅捣碎,倒入碗中,再淋上糖浆,辅以鲜果,放到钟衍舟面前。
半晌,她才将包裹放在桌上,渐渐翻开,亲眼瞥见那残骨几块,和另一半砚台。
下人拿来膏药,上官氏亲手接过,按住钟衍舟,“来,二婶亲身给你上药,包管让你的俊脸,无缺如初。”
次日夙起,钟衍舟揽镜自照,公然见那指印减退了很多,心下略安,巡查完便拿着昨日所得,去了石蕴堂。
容晚玉从怀里取出布包,快布走到阿月面前,面上神情悲喜交集,“阿月,他活着,他必然还活着,你帮我看一看......”
上官氏看着大大咧咧,实则心机细致,她发觉婆婆刚才的苦涩不知不觉减退了,虽不知启事,但也松了一口气。
上马疾行的容晚玉顾不得旁的,一起跑到了公主府,急仓促的翻身上马,上前叩门。
上官氏用心说得轻松,伸手挽住祖母的胳膊晃了晃,有上前一步打量钟衍舟脸上的指印,有些咂舌。
“不是他......绝对不是他!”
这话说得有些颠三倒四,但阿月却听明白了她的意义,心中微讶,当真地去辨认那残骨。
“不是,他,哎呀,表哥我同你说不明白,我要去寻阿月。”容晚玉跺了顿脚,挣扎不过,直向秋扇和丹桂使眼色。
钟衍舟打断容晚玉的话,见她怔愣,心有不忍,但还是将背后的包裹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
“表哥,你在门口做甚么?”容晚玉先瞧见了他,开口将他唤了出去,“外头热,表哥出去吃被冰酪吧。”
骸骨残破,乃至难辨到底是那处的骨头,但观其色彩,容晚玉心中一动,如同擂鼓。
“诶——”钟衍舟两只手被容晚玉两个丫环抱着,也不敢太用力摆脱伤了二人,只能原地蹦跶了一下。
一番插科讥笑,又有下人去取膏药,屋内压抑的氛围突然一松。
“找到了。”
“表妹,迟兄已经去了,我晓得你悲伤,但你也得固执面对......”
“都说儿大不由娘,我看啊,就是舟儿同大嫂拌拌嘴,没多大的事,我们都消消气,消消气。”
阿月还在规复中,但每日已可漫步一个时候,此时正在院中熬炼身子骨。
上官氏的目光在婆婆和侄子之间转来转去。
“这是表哥找到的,砚台就在中间,说是不归的骸骨,我晓得,定然不是他!”
亲朋老友看在眼里,也不知如何安慰她,只怕提及此事,再惹她悲伤,更是因为她面上无恙,连欣喜之语也无从提及。
“表哥,借你的马一用!”
她到公主府不止一次,门房也认得她,见她行色仓促,满头大汗有些惊奇,“县主,您如何来了,公主本日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