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帝王年龄已高,疑神疑鬼,最忌讳有人图谋他的江山。
迩来少有战事,戍守边陲的大将在他眼里从忠犬成了豺狼,明杀暗贬不知其数。
至容晚玉母亲这一辈,上有三个哥哥,两个战死疆场,外祖父暮年也因旧伤亡故,独留外祖母守着侯府门楣。
永宁侯府,因祖上有建国军功得封,亦世代勇猛。
“好,孙女都听祖母的。”
“外祖母......”容沁玉心有不甘,但面上作乖觉模样。
言罢又道,“过几日,你同业哥儿商讨安妥,外祖母就将你小姨送来,和你小住几日。”
外祖母感知到外孙女的目光,半是垂怜半是好笑,拍了拍容晚玉的手,“本日来,不过是顾虑两个孩子。贤婿自忙去便是,老身去晚丫头院里歇脚。”
“你娘舅还在南下经商,此次没赶来,但也托人带了很多东西。”说完闲事,外祖母言语松快些,让下人递来了礼薄,“行哥儿的也在这内里。他还养着病,这些你替祖母送去。”
“岳母经验的是,是小婿鲁莽了。”容束低头认错,回顾看了眼萧姨娘,“前面无需你陪着,带着二女人,回房歇着吧。”
“我也给娘舅备了礼品,还劳祖母派人送去。”
本身现在恰是捉襟见肘的时候,既要调度行哥儿的身子,又要拉拢民气,这些东西的确是及时雨。
这话既说了本身亲身脱手的慎重,又调皮地坦诚做护膝的偷懒,熨帖又不显得陌生。
“好孩子,苦了你了。”外祖母摸了摸容晚玉的鬓角,她夫君儿子战死,本身护住一双年幼后代,守住侯府门楣,天然不会是等闲之辈。
祖孙二人,在门口便相依半晌,皆是一肚子的话想要倾诉,毕竟不应时宜。
当今陛下最重嫡庶尊卑,那些御史每日睁大了眼睛,就想挑他们这些官员的错处,别说只是一个照面,风言风语皆可成为弹劾凭据。
“娘舅长年外出经商,多乘船只,不免侵染湿气,这护膝里有药材,耐久带着,能够避寒去湿。”
行三的娘舅,文不成武不就,秉承永宁侯后竟然做起了买卖,长年在外可贵归家。
容晚玉扶着外祖母的胳膊,星星眼地看向外祖母,尽是崇拜。
因家风故,外祖母言语直率,但意义却也明白,一语点醒容束。
不愧是外祖母,一击必杀。
“好孩子,别费事,快坐下,你这屋里怎就两个丫环服侍?”外祖母心疼地拉住容晚玉的手,“信上说得简朴,你再好好跟祖母说说,这容府现在到底是个如何景象?”
娘舅从商,虽有折侯府面子,却也保了侯府香火。
说完又将容沁玉往前一推,“这是妾的女儿,沁玉。快,给外祖母问安。”
到了玉雨苑,身后跟着侯府的下人,抬着好几箱东西。
有宿世奇遇的容晚玉却晓得,这既是侯府的无法,也是侯府的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