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越敲了好阵的门,方见大嫂出来开门。
听到章越唤‘阿溪’二字,但听哇地一声抽泣从楼上响起。
很多孩童看着这货挑子都是流口水,哭着闹着要与家里大人买糖。不过很多大人只能狠心不顾,拖着孩童分开。至于卖到糖的孩童则是对劲洋洋地放在舌上舔着,还时不时拿来夸耀一番。
引得左邻右舍出头张望,章家那三郎返来了!之前只知吃喝,进山读了半年书长进了吗?
“不哭,不哭,三叔给你买了好吃的。三叔背你下楼好不好?”
章越见她鬓发混乱,不由讶异,以往在家再困难的时候,嫂嫂一身粗布荆钗,但也向来都是打扮整齐,不肯失了一点大户人家女儿家的模样,现在不到半年怎容色蕉萃至此。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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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越见这一幕又是心疼又是气愤,忙抱住章丘道:“阿溪是谁打你了,快说给三叔听,三叔给你经验他!”
章越则一样一样将山里带来的东西放在桌上,于氏也将家事絮絮说来。
“好,三叔背。”
章越看了嫂嫂一眼,赶紧奔上楼去。
“痛。”章丘抽泣道。
但见小章丘半脱着裤子站在那边,大腿屁股前面挂着一条条的红横。
这货挑子常日看不到,唯丰年节时才有,摊子中间看得人多,买的人少。
“晓得。”章丘清脆地答道。
章越瞥见于氏也是坐在桌旁抹泪,心底也不知说甚么。
之前看他与赵押司说话倒有分寸的,这小子读书一定有他二哥出息,但是个晓世情的,将来门路定比他二哥走得宽。
“从速感谢三郎君!”
章丘有些担忧地看着于氏,可于氏一向不发话,他也不敢吃。
大嫂歉然道:“叔叔好轻易回趟家,我竟没顾得上,实在是……对不住。”
章越故作不知,将行囊解开道:“嫂嫂,你看这是我从山里带着的山货,本年山里风景不好,山民赶着脱手,故而买了很多。”
于氏搂住章丘顿时痛哭流涕道:“三叔,阿溪,也不是我常日狠心,但家贫又岂有贤妻啊。你大哥穷风雅过日子,若不是我替他这省着一些,那省着一些,这家早当不下去了。”
听着章丘欢畅又带着老练的口气,章越和于氏不由都笑了笑起来。
而章越见此一幕也是咬了咬牙走到一旁无人处揭了裤腰带拿出钱来买了一点糖霜回家。
当下章越打门:“哥哥嫂嫂,溪儿,我返来啦!”
章丘点了点头,伸出舌头舔了舔纸上的糖霜然后闭上眼睛,幸运得眼角都弯了起来。
章越心道本来如此,因而道:“嫂嫂,这可不能怪阿溪阿。以往咱家过年都有给阿溪买糖吃咧。本年也不能例外啊。”
“谢三叔!”章丘又道,“那三叔我能够吃完他吗?”
说着章越给章丘抹去眼泪,然后背着章丘走下楼梯。
“为何?”
说完章越从兜里拿出一小包油纸翻开道:“阿溪,你看这是甚么?”
“娘,三叔,本年的糖霜真的好甜啊!”章丘跳着言道。
章家好好的一个家,被他二哥闹得差些到骨穷来。一家几口都跟着受穷,真是不易了。
“多谢三郎君!”
看着章丘一点一点舔着糖霜,家中凝重的氛围也终究划开。
此时章实已进得屋来,听了一愣道:“娘子安晓得?”
章越沿途叔,婶,郎君,娘子地叫了一通,还将身上从山里随身带着干果子散了一些给孩童们。
于氏用手指捻了少量放在嘴里抹了抹,然后对章丘道:“这糖霜三叔买给阿溪,你将来也要贡献你三叔,晓得吗?”
别看坐在产业键盘侠一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模样,乍一问,估计连火药配比都背不下。除非你穿越还得自带度娘,那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