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珩更是烦躁不已,几乎冲出来了,还是孙嬷嬷出来讲二奶奶正在安息,世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陈珩见紫菀疼的面白如雪,头发都汗湿了,心中又疼又急,那里情愿出去。
陈珩正内里来回打转,忽见老嬷嬷出来,忙道:“可如何样了?还要多久?”
钱嬷嬷正端了盆污水出来,见陈珩还在产房门口守着,忙道:“二爷,奶奶还在清算呢,只怕还要一会子,您先去挂弓箭罢。”
钱嬷嬷闻言忙取了块洁净的手巾来,紫菀张嘴咬住,按着稳婆教的尽力吸气、呼气,忍着剧痛用力。
孙嬷嬷正帮着紫菀清算,闻言忙扬声道:“二爷放心,奶奶无碍,只是有些累着了。”
陈珩坐在床沿也是心慌意乱,见状忙握住她的手,颤声道:“别怕别怕,我在这里。”
一时院中世人皆上前道贺,饶是陈珩夙来沉稳,此时也笑得合不拢嘴,浑不见半点昔日的冷峻。
话音刚落,便见四位稳婆都到了,陈珩也顾不上见怪了,忙道:“快过来瞧瞧你们奶奶。”
紫菀闻言心中一甜,方欲说话,忽觉腹中又疼痛起来,忙咬牙忍着,谁知此次的疼痛却绵绵密密,持续的时候也长了很多,紫菀咬紧牙关忍着,额上不一会儿就充满了细汗。
李荣家的与刘青家的也还在一旁等着,她们都是过来人,闻言也道:“二爷别急,奶奶这是在蓄着精力呢,如许一会子出产时才有力量。”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色已退,天涯垂垂暴露鱼肚白,陈珩身上的衣衫已尽被露水打湿了。
紫菀点点头,晓得一会另有场硬仗要打,尽力平复呼吸,闭目养神。
李荣家的见状便劝道:“二爷,您的衣裳都湿透了,还是去换件洁净的罢,不然一会子要着凉了。”
陈珩闻言方想起此事,忙回房取了本身预备安妥的弓箭出去了。
陈珩心中一抖,半晌方回过神来,颤声道:“生了?”
其他的几个嬷嬷稳婆也都道:“二爷出去罢,您在这里实在不便。”
那老嬷嬷一一拿了出来,紫菀这时疼痛渐剧,那里另有甚么胃口,只勉强吃了两块枣泥山药糕,喝了两口碧粳米粥便罢了。
陈珩闻言眼眶一热,几乎流下泪来,忙用衣袖拭了拭眼角,哑声道:“奶奶如何了?”
陈珩在内里等得心烦意乱,见一个婆子端了热水出来,忙叫住了,急道:“里头到底如何了,怎的一点声儿都没有?”
钱嬷嬷见状不由皱了皱眉,上前劝道:“这女人生孩子都是如许过来的,二爷不必担忧,这里有我们呢,您先出去罢,免得冲撞了。”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全部府里灯火透明,丫头婆子们端着热水进收支出,产房内却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襁褓中的小婴儿睡得正甜,小小的拳头放在颊边,淡淡的小眉毛微微蹙着,粉嫩嫩的小嘴儿还不时嘬两下,紫菀望着襁褓中稚嫩娇软的孩子,想起来到这个天下后的一幕幕,不由鼻头一酸,流下泪来。
紫菀看着枕畔大红襁褓中包着的孩子,小小软软的一团,胎发极黑,湿漉漉的,固然红彤彤皱巴巴的像个小猴子,眉眼却极其清秀,看不出像谁多些。
紫菀正疼得短长,闻言点了点头,尽力深呼吸了口气,勉强忍住痛,咬牙道:“嬷嬷,去拿一块手巾来给我咬着。”
这厢在内里等待的世人一向重视着产房内的动静,可都到掌灯时分了,里间还是毫无动静,都不由有些担忧起来。
孙嬷嬷正端了碗小米粥过来,见状便笑道:“这出世时越肤色红的孩子长开后就越白,我们哥儿的胎发这般黑,将来必然是个俊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