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菀拭了泪,低头一看,倒是几张房契地契:两个铺子,一所三进的宅子,另有五十顷良田。
光阴转眼即逝,紫菀已经十四岁了,出落得更加好了,这三年来,颠末李氏教诲,管家理事诸般手腕都已学得极好了,气度涵养亦非昔日可比。
林母方下葬完,却从都城来了信,长康帝退位,新皇已于上月即位。
林母见状,吃力的抬起手,摸了摸紫菀的头发,浅笑道:“傻孩子,这有甚么好哭的,生老病死乃是常事,我活了七十多岁,在有生之年又见到了安哥儿和保哥儿两兄弟,已经满足了。”
以后每日皆有各处亲朋送了祭礼前来上祭,林家人丁薄弱,黛玉姊弟等人年纪尚幼,幸而有林淮佳耦帮衬着,林淮同林如海在外头接待官客,李氏则随贾敏在内摒挡,号召堂客。
想到此处,林如海不由又叹了口气,罢了,反副本身已丁忧离职,这些事临时还轮不到他烦恼。
长康帝是以事大受打击,提起精力措置了相干之人,追封太子为义忠亲王,以后又撸了甄应嘉的内阁学士之职,甄贵妃也被贬为了甄嫔,十皇子固然未遭到甚么惩罚,但职位也一落千丈。现在虽奉圣夫人尚在,甄家却已是大不如前了。
这日,紫菀无事,适值新得了一副书画,便携了去找黛玉赏玩。
林如海的老宅与林淮家离得极近,来往极便宜。当初林母初逝,黛玉与紫菀都极其悲伤,是两人相互开解,才渐渐放下了伤痛,孝中不能出门做客,是以两人平日都是一道读书,或做针线,情分比之先前更好了。
现在紫菀已有一百四十顷地了,那些都是上好的良田,每年的出息都是一笔极大的数量。自回了姑苏,她便叮咛了管事,只把租子中的九成折成银子,剩下的一成便送粮食东西过来。
林如海晓得原委后,不由长叹了口气,前两年开端,太子与几位皇子便斗得短长,特别是十皇子,外有甄家,内有甄贵妃,世人都以为他的胜算最大,却都没想到最后竟会是四皇子即位。新皇的性子他也大略晓得些,城府极深,是个极有手腕魄力的人。
才到黛玉房中,却见她愁眉舒展,坐在窗前发楞。紫菀心下迷惑,便悄声问雪雁:“你们女人这是如何了,前儿不是还好好的么?”
吴妈妈见状,便冲紫菀摆了摆手,紫菀只得拭了泪,一步三转头的出去了。
现在新皇即位,太上皇却犹在,朝廷上各方权势错综庞大,只怕又要乱起来了。
紫菀看动手中的匣子,只觉重逾千斤,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
转眼又到了腊月,四家商店的管事送了年租过来,四个铺子共是三千两,另有好些绫罗绸缎和头面金饰,固然比不上林家的贵重,但也是极精美的。许是探听到紫菀还未出孝,送的绸缎多是莲青色、月红色、藕荷色等素色的料子,那金饰头面也是以青玉、白玉、白银并珍珠为主。
雪雁闻言,叹了口气道:“还不是担忧老爷,自从老爷奉诏进京,已经三个多月了,竟还没有半点动静返来,同老爷一道进京的杨大人早就返来了,女人今儿传闻后便担忧的不可,坐在那儿都大半日了。”
虽只一成,却也很多,米面柴炭、各种野味、皮子都够林淮家几口人吃用一年了。林淮伉俪初时天然不肯收,还是紫菀各式压服,方才勉强同意了。
紫菀当月朔道回了姑苏,天然是同林淮伉俪一道住。她感念林母之恩,以孙女之礼为林母守孝,原还担忧林淮伉俪会有不满,谁知他们对此极其赞美,并无不悦,倒对她更加爱好了,待她极好,便是比亲生的也不差甚么。
接着几个庄子的租子也都陆连续续送了来,紫菀从中挑了些上好的,命淡菊打发人送去贾敏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