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闻谈笑道:“好个懒丫头,都这会子了还不起,我这就打发人去叫她。”说罢叫了春纤过来,叮咛道:“你去叫云女人过来,就说我们得了一副极好的书画,请她过来赏鉴一二。”
正说着话,忽见宝钗探春等人过来了,一时落座,探春见到桌上还将来得及收起的书画古籍,不由笑道:“姐姐们这是做甚么,这一大早便起来做学问,莫不是要去考状元么?”
袭人闻言,笑道:“除了我们那位爷另有谁?你又不是不晓得我们这位爷,身上穿戴的从不准针线上的人碰,又要花腔别致精美,略差一点子都不肯上身,没体例,只好我们自个儿脱手了。”
紫鹃闻言,想起王夫人平日的态度,对黛玉并不如何喜好,若这话传到她耳朵里,只怕更加不喜了,想到此处,方悔本身讲错,忙掩下了话头。
湘云便道:“都要做些甚么?”
紫鹃见她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何止呢,我们这位二爷最爱红,不但喜好吃,还喜好自个儿淘漉胭脂膏子,我们现在都不消外头买的,都是宝二爷做了给我们用,比那市卖的强多了,姐姐要喜好,我也让宝二爷给你做一盒便是。”
紫菀笑道:“那可就偏了我了。”
宝钗听得黛玉讽刺她,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计算。
自从客岁开端,史鼐夫人便把她拘在家里学端方,大半年都没如何出门,她本就是好玩好热烈的,都快闷出病来了。
绣竹还是第一次传闻此事,不由瞪大了眼,结巴道:“宝……宝二爷吃胭脂?”
宝玉笑道:“云mm向来有择席的弊端,传闻昨儿睡得太晚,我过来的时候还没起呢。”
湘云便皱了皱眉道:“这屋里这么多丫头,姐姐不拘叫哪小我做便是了,何必本身这般劳累,久了可伤眼睛。”
一时寂然饭毕,洗手漱了口,四人方坐下说话,紫菀忽想起给林晟等人带的东西还未拿出来,忙命绣竹取了来,笑道:“这是我上回偶然中得的,早就说要给你们的,偏老是忘了,昨儿才想起来,方带了过来。”
春纤领命去了。
湘云自小没了父母,贾母顾恤她经常接了过来顾问,是以她一年里有两百天是在荣国府,与宝玉打小一处吃,一床睡,情分极好,贾母极疼她,待她也一如宝玉,迎春三姊妹尚且要靠后。
宝钗丰度出众,才调过人,但埋没在其才调之下的,却有其冷酷的一面,原著中不管是滴翠亭之事,还是对待金钏之死,都让民气生凉意。
而原著中,宝玉是国公府的嫡孙,姐姐又是贵妃,生的又好,性子又小意和顺,怪不得薛家会紧紧抓着他不放,实在是没有比这更好的人家了,只可惜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四大师族抄家的抄家,放逐的放逐,毕竟落了个白茫茫大地真洁净。
袭人晓得她在叔叔家过得不甚快意,这大半年只年节并贾母生日的时候来过两三次,来了也只是当日就走,未曾住下,其他时候贾母打发人去接,史家夫人都以湘云在学端方为由回绝了。
紫菀不由笑道:“正想着酱黄瓜吃呢。可巧本日就有了。”
谁知现在来了个黛玉,丰度才调,家世家世,到处压了她一头,不止贾母千娇万宠,连宝玉也围着她团团转,即便黛玉不假辞色,也甘之如饴,本来宝玉都是围着她转,现在眼中只要黛玉,把她撇到了一边,她心中天然有些不平。
林晟接过一看,倒是一套极少见的史乘,恰是他找了好久的,不由又惊又喜,忙笑道:“感谢姐姐。”
不过比拟于宝钗的油滑油滑,紫菀还是更喜好至情至性的黛玉,固然有各种小弊端,比如吵嘴锋芒,有些小性子,但也恰是这些,才显得黛玉热诚敬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