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皱眉道,“那先生许是随口说的,二爷怎的就信了?”
谁知那先生只看了看银子,却不肯收,只笑道,“ 爷本日要问我之事,怕是不止这点银子罢。”
凤姐见他有些急了,便微浅笑道,“我晓得二爷是操心我和孩儿。那里是不信,只是此事来的俄然,只怕我们信了,赖家人不肯信。”
只是因着赖家在贾府里苦心运营数十年,赖大和赖二又是在荣宁两府当了这些年的大管家,在这两府里的权势盘根错节,想要一朝拔起,谈何轻易。何况赖嬷嬷在贾母跟前很有些脸面,如果没有实打实的据证,连一指甲也不能乱弹。
贾赦如本年事渐长,偏疼谈佛论道,又好研读那些五行八卦的古籍,最是信这些江湖方士。
说着便闭了眼,一副打死再也不开口的架式。
小琴笑道,“二奶奶说了,再谨慎谨慎,那些金的银的老是哄不了人的。赖家现在驱奴使婢的,那份气度,外头普通的主子人家也赶不上。传闻又要修个大园子,也得很多银子呢。 我们要修个探亲别院,还是好几家的银子凑出来的,人家赖家但是只靠本身的力量,就能修个小一半的园子,这里头但是大有文章可做。
邢夫人见凤姐神采有些蕉萃,忙问这是如何了。贾琏便把方才那些大夫的话说了一遍,道,“可爱那些庸医,如许小的症候也瞧不出来。还敢自称甚么妙手回春。儿子正预备再出去请个好大夫来,记得先前有个冯先生医术甚是精美。”
本来贾琏方才去寻那算命先生,可巧那人正要清算摊子分开,幸亏昭儿腿快拦住。贾琏只怕他走了,忙命昭儿先给了一两银子的卦金。
小琴得了凤姐的叮咛,便出来找旺儿家的和林之孝家的两个商讨如何布局。林之孝家的现在因着小红在凤姐房里非常得脸,天然也非常甘心帮着凤姐成绩此事。何况传闻事成后空出来的那些职衔都有他们自家人填上,何乐而不为。
贾琏道,“不过是我们家的主子,这些年汲引了他们,莫非还敢真的拿本身当小我物了不成。我今儿在老太太跟前不过是撒了个谎,哄着他们先搬出去住着。既然他碍了我们孩儿,只要他们搬了出去,再想搬返来,只怕也没那么轻易。”
贾琏是个聪明人,见郑嬷嬷这般做派,内心也微微起疑,便和凤姐笑道,“你且好生坐着,想吃甚么尽管打发人去弄。我出去瞧瞧再请个好大夫来。”凤姐便点点头。
说着回身刚要走,却见外头邢夫人带了郑嬷嬷出去,忙上前存候。
这一说贾琏也会过意来,也变了神采,道,“可不是他家是谁?便是赖爷爷当日功绩再大,也不过是老祖宗的主子罢了,现在倒汲引的他们家竟和主子普通面子了。只是别家倒也罢了,他家要撵出去倒是不易,只怕老祖宗那一关就过不去。”
邢夫人和郑嬷嬷处的久了,对她的话坚信不疑,听了忙道, “既然如许,琏儿不如出去寻个好的算命先生给凤丫头问问罢。”
那先生便在纸上写了一个觀字,沉吟了半日, 方昂首笑道,“恭喜这位爷,想来府上不日便有添丁之喜了。”
这话如同醍醐灌顶, 凤姐公然立时有了主张,不觉笑道,“公然万事不如求神拜佛,嬷嬷说的极是。”说着两人相对一笑。
贾琏见父亲如此果断,内心也热了起来,一起策画着说辞,跟着便来到贾母这边,见了贾母不说别话,先跪下哭道,“求老太太替孙儿和凤丫头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