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吃一惊面上却不敢暴露来,还是规端方矩的跪下给凤姐磕了头,道,“多谢二奶奶提拨,奴婢必然好生奉侍二女人。”
凤姐虽不是吟风弄月的人,自小却也是玉粒金莼娇养大的,若要做出端庄样儿来,比那些大师贵府也不差分毫。端起茶盏呷了一口,便微浅笑道,“吃着轻浮的很,却不知是甚么水。”
凤姐笑道,“我们当着佛祖不扯谎话。出家做了令媛蜜斯,岂不比青灯古佛更安闲些。我知此事别人同你说了你一定可肯信,故而亲身来同你说这话。 你也不必急着回我,细想数日再去寻我说话便是。”
茜雪道,“多承二奶奶看顾,过得还好。二奶奶是个最刻薄慈悲的主子,你只要好生当差,今后必然也能过得好些。”
这日林之孝家的拿着外头开的一小我名票据来,共有七个二十五岁的单身小厮应当娶妻成房,等内里有该放的丫头们好求指配。因凤姐提了一句,单另多添了一个潘又安。
平儿聪敏,道,“奶奶莫不是要替她出头不成?”
忙请凤姐坐下,亲身捧过茶来,笑道,“二奶奶战役姨娘吃茶。”
谁知甫一过来,就见茜雪侧了半边身子坐在炕沿上,正和凤姐说话。
因着凤姐这很多日子并未和贾琏同房,早急的贾琏百爪挠心。现在除了禁制,天然更加食髓知味,每夜只在凤姐这边过夜。 倒凤颠鸾*罢,凤姐便和他提起生日之事,笑道,“后日便是二爷的生日了,我战役儿早已备好了美酒好菜,早晨单给二爷贺寿。”
说着便带了平儿起家走了。平儿出了门方笑道,“妙玉那为人平日瞧着甚是狷介,奶奶安知她就肯出家?”
一面说话一面高低打量几眼,见茜雪现在穿戴的虽不富丽,却非常高雅,头上金钗耳上明珰,很有些小家碧玉的气度,可见这两年在外头过得甚好。内心虽有些猜疑,却也猜出了六七分,只勉强笑道,“现在过得可好么。”
说着命平儿换衣,主仆俩便往大观园这边来。
凤姐不由伏在他怀里笑了,半日方趴在琏二爷耳边低低的说了一番话。听得贾琏也不觉大笑起来。
贾琏也听林之孝禀告过外头办理的也是非常热烈,内心非常悦意,笑道,“ 总算晓得二爷现在也是小我物了。只是你那有利不起早的性子怕是改不了 罢,趁早实说了,好多着呢。”
妙玉一小我正坐在净室里诵经,听外头婆子说琏二奶奶来了,倒微微吃了一惊。虽说她向来性子孤傲 ,可也晓得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头 的事理。现在荣国府说是琏二奶奶乾纲专断也不为过,如许的人物俄然上门来,岂有怠慢的事理。
因着她父亲是家中嫡宗子,家里本来非常富庶,驱奴使婢大有气象。只是不幸那一家子身子骨都不大好,把妙玉送出来佛门没几年,她家里父母也就去了。因着只要妙玉这一点血脉,偏又是在外头修行的,产业天然就有她那叔父帮着掌管。现在她叔父一家只住在她家的老宅子里头,每年给她送些清修的使费,却并无甚么来往。”
凤姐拉着她的手笑道,“便是我这府里的丫环,也比外头那些小门小户的蜜斯强很多了。现在你已脱了奴籍,泽儿又肯出息,你们家那日子目睹得也就该起来了。 何况有我替你撑腰,你怕甚么。”
凤姐笑道,“ 你在这府里也住了些光阴了,想必也晓得我是个见不得藏头露尾的人。前头为着娘娘探亲请了你来,我冷眼瞧着,便知徒弟公然出门王谢。 姑苏那边我已略知一二,如果你故意出家归去执掌家业,我却能够助你一臂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