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倒有一多数不肯意回家的:也有说父母虽有,他只以卖我们为事,这一去还被他卖了;也有父母已亡,或被叔伯兄弟所卖的;也有说无人可投的;也有说恋恩不舍的。所愿去者止四五人。
凤姐早就探听的非常备细,晓得宝蟾不过是个替死鬼罢了。尤氏和贾蓉贾蔷都是聪明人,既然肯胡涂告结束此事 ,必然是从薛家拿了实打实的好处。想来薛家行商数十年,库里存些奇怪物件也是平常事,办理完了刑部再办理东府,只怕银子也花的流水普通。不幸那尤三姐自大风骚标记,死的这般窝囊,不过也算她咎由自取,和本身毫不相干。
凤姐道,“她才是明白的呢,不过用心的装痴卖傻罢了。 只是她却忘了,史家即使一门双候,也都不是她的亲爹,林mm倒是林姑父远亲的闺女,这里头但是天壤之别。”
平儿道,“这是天然的。传闻现在往林家提亲的人络绎不断,都想着和林姑老爷攀亲家,史家女人那里赶得上,不过和卫家结了亲就罢了。”
尤氏和凤姐说完,又叹了口气,道,“那日我请了大夫给她瞧了,那大夫说她此番出产弄坏了身子,只怕是再难受孕。我只怕她得知此事过分悲伤,只命人不准奉告她。只是纸里包不住火,长此以往,只怕那张家对她诸多不满。”
这些女孩子都是自小被买出去学戏 的,那里晓得针黹纺绩女工诸务。 一听凤姐如此说,情愿留下那几个倒有一多数也都改了主张,只余下茄官艾官两个铁了心的不肯出府,甘心去跟着针线上那些女人学些针黹。
又见各官宦家为了太妃之事,凡养优伶男女者,一概蠲免遣发。凤姐便想起自家那几个小伶人,倒不如趁此机遇打收回去,免得和宿世普通为了她们几个生出那些口舌来。
只是她们都是花朵普通的年纪,生的又都超卓,偏生学过这几年戏,口里都有些没轻没重的也未可知,如果分在各房使唤,她们尽管混说,女人们听了如何使得。倘若外头亲戚来瞧了,也说我们家的丫头没端方了。”
凤姐只惦记取贾敬之事,却不好说出来。公然这日刚回了本身院里还未换衣裳,外头便有宁府那边的小厮急仓促跑过来报信道,“老爷宾天了!”
凤姐道,“二爷晓得便好。薛家现在到这般地步,可不都是薛大傻子自家不知检点闹出来的。带累的薛大mm连个像样的人家都攀不上。我们巧姐也垂垂大了,再有几年也该议亲了,二爷也须得立品端方些,免得教那些人诟病 。”
贾琏不知她心中所想,只笑道,“现在每日里只跟着老爷们,那里得空在外头混闹。你当我是薛大傻子那样不管不顾的性子呢。”
如此一来东府里便没人照顾,贾珍便打发人求了凤姐, 帮着协理宁荣两办事体。 凤姐推让不得便应了,每日说不得畴昔半日帮着摒挡那些琐事。只忙的茶饭也没工夫吃得,坐卧不得清净。 刚到了宁府,荣府的人又跟到宁府;既回到荣府,宁府的人又找到荣府。
她那些年被二房压了一头,早就对王夫人恨之入骨。薛阿姨又是王夫人的妹子,天然是恨屋及乌。听闻她家出事,恨不得鼓掌称快。只是面上工夫总归要做,何况死的还是东府尤氏的妹子,也打发婆子去送了二十两银子记念。
凤姐道,“太太说的是千妥万妥的。现在我们也去问她十二个,只教他们寻人带了信儿出去,叫上各家父母来亲身来领归去,再给几两银子川资,也算仁至义尽了。若不叫上她父母亲人来,只怕有混账人顶名冒领出去又转卖了,岂不孤负了这恩情。”邢夫人笑道:“这话安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