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小丫头子在厨房里喝了些加了药的茶水,不觉昏睡畴昔,直到天气大明才各自醒来。两人还只当是熬夜不过睡了的,心想反正两位大爷一来总要日上三竿才起的,倒也并不惊骇,只忙忙的到龄官屋外听叮咛。
待他们两个都入了席,龄官便对小丫头子道,“你们两个都出去罢,这里有我奉侍两位大爷便尽够了,你们尽管下去歇着罢。”
也不由叹道,“幸亏珍大哥哥求了老爷和林姑父,帮着在外头将此事压了下来。只是不幸蓉儿连个子嗣也没有,就这么殇了。”
说着又看着贾琏道,“二爷可知外头那些野花不是好摘 的,说不得一着不慎便要赔上性命。”
贾珍气尤未消,恨恨道,“有甚么可摒挡的,还嫌不敷丢人么。反正此事我是不管的了,随你摒挡去罢。”
贾琏不觉又气又笑道,“现在我早就改过了,你去外头打问打问,谁不夸我洁身自好?”
龄官便又执壶给他两个满上,一面放下酒壶,退后一步,启朱唇曼声唱道,“俺曾见金陵王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晓得轻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来宾,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骚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 ”
且说贾蓉食髓知味,得了闲便溜过来在龄官这里过夜。因着佩服贾菱忍痛割爱 ,本身偏也做出漂亮样儿来,经常的三人一处歇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