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凤姐和王夫人早已桥归桥路归路,若不是碍着面子上不能太丢脸,只恨不得送两袖清风畴昔。遂笑道,“如许便好。姑妈手里的好东西多着呢,我们何必锦上添花。”
王夫人也知薛家的日子现在一落千丈,在京里不过是平凡人家罢了,如许大喜的日子来的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家,薛阿姨不过来倒也费事,故此便顺水推舟的应了。
宝钗皱眉嘲笑道,“她不过是嫌我们,想着早些打收回去,顺带赚些聘礼罢了。只是好歹上头另有母亲呢,她万没有超出母亲替我做主的事理。”
平儿道,“奶奶莫不是听了甚么风声不成?”
如许大丧事,贾母天然也要过来坐席。凤姐和鸳鸯搀着老太太坐下,笑道,“想来不消多少日子,老祖宗又该抱重孙子了。”
平儿本来一时意气嘲了元春一句,话一出口便感觉有些不当,听凤姐也如此说,才放下心来笑道,“ 昨儿泽儿送来的那几匹料子奴婢瞧了甚好,过两日便是宝玉大喜的日子,奶奶也该做两身时新的衣裳预备着才是。”
说话间花轿进门,世人都往前头瞧热烈去。 眼瞧着宝玉跳上马背,一瘸一跛的扯着红绸子往里头走,世人不免都感觉好笑,却还是笑吟吟的说些吉利话。
本来王夫人肯每日里过来给贾母存候,也不过是看在银子份上,变着法儿的从老太太手里哄些银票出来往宫里头送。谁知贾母渐次竟不肯拿出银子来,任凭她诸多藉口也无济于事。
周瑞家的是王夫人的亲信,天然也晓得这事。且薛家这个婆子也是薛家的白叟了,周瑞家的原也是见过的,迎头见她过来,倒唬了一跳,当下拦住道,“里头正坐席呢,嫂子切莫乱走。”
凤姐忙笑道,“老祖宗是老寿星,必然能活一千岁呢。 ”一面亲身接过丫环手里的茶盅子,给老太太递上去。
莺儿应了,游移道,“大奶奶那脾气奴婢是晓得的,这两日女人病了虽说躲畴昔了,想来过几日必然另有人上门相看女人 。女人还须早作筹算才是。”
凤姐倒是也非常爱好平儿所生的这个女儿,直口的夸生得好。趁着黛玉过来的工夫,便笑着提起给孩子取名之事,“二姐虽说还小,却也该取个名字。 mm也晓得,我战役儿都是粗人,想不出甚么好名字来。你那哥哥虽说念过几天书,也不过是虚应故事罢了,不如mm帮着我们想个好名字罢。”
李纹坐在花轿里头,模糊的也闻声了一句半句的闲话。只是现在木已成舟,也无甚么可抱怨的。外头那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小爷也一定就都是些好的,倒不如嫁给宝玉如许知根知底的。
四月初七,宜嫁娶,祭奠,出行,求嗣,诸事大吉。
说的黛玉也笑了,想了半晌道,“ 既然凤姐姐夸她生的好,不若就叫蒨儿罢。 ”中间小红早就递过笔墨,黛玉便在纸上写了一个蒨字。
大街两旁挤满了看热烈的人,嘁嘁喳喳的说个不断,“到底是荣国府的公子结婚,瞧这气度!”
说着不觉又咳了两声。莺儿忙倒了一盏温温的茶,奉侍着宝钗喝了两口,低声道,“女人别怪我多嘴,旁的事倒罢了,这个竟是迟延不得的,倘或那药没了,”
故而王夫人也有些动气,经常的称疾,数日里才过来存候一回也就罢了。
平儿也传闻了曹贵妃之事,笑道,“可惜了我们家那位大蜜斯在里头熬油似得熬了那么些年,毕竟没有这段福分。”
宝玉本就是不肯出门的,天然更不常过来。 倒是贾芾和巧姐惜春探春几个每日承欢膝下,引逗的老太太非常高兴。鸳鸯偏又和凤姐是一气的,经常偏帮着说些贾芾和巧姐的好话,贾母天然越看越爱。黛玉现在也经常的过来,老太太跟前倒也非常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