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林姑父这一节,思来想去,莫不是这内里有谁动了手脚。只是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实在无从捉摸,本身故意要未雨绸缪,都不知那边动手。
可卿不料她说出这话,一时也愣了一愣。凤姐点到为止,也偶然多说,反正秦可卿如许的留着也是败家的底子,要死要活且由她去。起家给她掖了掖被角,又叮嘱了几句,就带着丫头婆子们走了。
这一段公案,凤姐前几日便记了起来,想起来仍旧感觉好气又好笑。这个好色的东西,色字当头,连父母人伦都忘了,都说万恶淫为首,百善孝为先,他也算得占了万恶之首了,上一世本身耍手腕要了他一条小命也不算冤枉他。
凤姐应了,跟了邢夫人和王夫人过来东府这边,凑在一起说了些闲话。瞥见尤氏谈笑自如,倒也佩服她装点承平的本领。得知贾敬还是不肯回府感染俗气,诸人就都乐了,悠然得意的吃了饭,然后就要去看戏。
平日里他也听闻凤姐是个最短长的人,这回又没和凤姐搭上桥说上话儿,是以也不敢冒然冒昧的就跑过西府去存候,抓耳挠腮了几日,只恨想不出主张来。
记得林姑父那模样气度都是第一等的,虽说一看就是文人风骨,可也一点没透出英年早逝的迹象的。怎会到了扬州不过三五年的工夫就病重致死呢?即便是因着嫡妻早逝心若死灰,也不至于悲伤到非要跟着一起去死的境地。天下老婆死了的男人多着呢,也没传闻另有哪个给老婆殉情守节的。
虽说别人的死活且懒得操心,可另有大姐尚在襁褓呢。眼下本身府表里运筹那些事都是才见端倪的,后路都没有铺好的当口,万不能叫自家再重蹈上一世的复辙,
忽的又想起回遣香洞当时候,曾传闻这段公案启事,便是黛玉前身绛珠仙子欠了宝玉的甘露之惠,但是----想来宝玉做神瑛酒保的时候,就这到处包涵的性子,也不见得是只照顾过绛珠仙草的,只怕瞥见个扎眼的花花草草都得弄点甘露灌溉灌溉,还不晓得施了多少恩德在外头呢。人家别人都不睬论他,也就是绛珠仙籽实心眼,一门心机的要了偿这没头债务,非要弄出这么一堆烂摊子来。-------话说返来,反副本身又未曾泄漏天机,当今看起来黛玉已经不似初来时那么爱哭,这甘露之惠今后还的清或是还不清,本身可就管不着了。
公然在花圃里就遇见了贾瑞,还是还是笑嘻嘻的上来给本身存候,又拿眼睛不住的觑着本身。
只怕黛玉这回性命之忧来的更早,俗话说,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本身就算千手观音,也难能照看的面面俱到,这事大大不当。------凤姐只怕黛玉如果出了事,只怕外头自有人出头来寻贾府的倒霉。大厦倾倒之时,覆巢之下还能有完卵么?
过了几日赶上贾敬的生日。东府里头两天就给这边诸人都下了帖子,贾敬固然是个白身,那也是贾珍的亲爹,辈分和贾政贾赦是一样的,何况贾珍现在还是族长,是以大师都说好了一起去贺寿。只要贾母头天早晨馋嘴多吃了几口桃子吃坏了肚子,就懒怠去了,只叫凤姐替她捎些烂软的吃食返来。
思前想后,一时也想不出好主张来,只能有事无事提点着黛玉,叫她写信的时候专意多叮嘱她父亲保重身子,将来女儿才有希冀。盼望着林姑父能见经识经,熬过那场劫数。幸亏时候还早,只怕还赶得上。
恍忽他死了时候不长,扬州就有手札来讲林姑父病重了,这小子也不过是个没成算的傻子罢了,那些见不得人的谨慎思且不睬会他,何必招惹他白丢了性命,给本身添些无头冤孽出来。若能留的他一条命在,或者林姑父之事也能有变数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