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儿道,“恰是。薛大爷派人和那主家说了,不管别人出多少银子,他都多加一千两。据小的看来,薛大爷是志在必得的。只是小的想着,王府的长史官大人岂是好惹的呢,只怕薛大爷碰了钉子。故而过来讨奶奶的示下。”
长史,掌王府之政令,辅相规讽以匡王失,率府僚各供乃事,而总其碎务焉。凡请名、请封、请婚、请恩泽,及陈谢、进献表启、书疏,长史为王奏上。若王有过,则诘长史。曾颠末犯之人,毋得选用是职。
小两口相视一笑。这时外头平儿出去,小声道,“回奶奶,二太太刚带了那些人走了。那几个大丫环现在都被看押起来了,只等明日他们家人来领归去。袭人我瞧着也没有带走,还是关在老太太那边的。”
凤姐笑道,“从速起来罢。你只要好好的在外头给我办差,天然就算酬谢了。委曲你在秦家这些光阴,我内心也过意不去的。”
贾琏皱皱眉,道,“薛大傻子也太没有个成算了。这几日我在衙门里也交好了几个兄弟,背后里提及来,谁不说现在忠顺王爷才是最得圣心的。 北静南安王爷现在也只是蹈光养晦,都不肯和那边对上的。 薛家不过是皇商,现在族里也没个有出息的后辈 ,倒敢和忠顺王府的人杠上,可不是自寻倒霉。”
本来见袭人自会来便一言不发,只当女儿有些苦衷不肯开口,谁知过了一日才发觉竟是有话说不出。这回她娘才觉出有些不当,那些大户人家的肮脏事也是常听人提及的,暗想莫非女儿也是被欺负了踢出来的不成。便去翻看带返来的阿谁承担,谁知里头尽是些破衣烂衫,像样的衣履簪环一件也无。
凤姐听到这里不由笑了。平儿也不由笑道,“公然是个促狭的猴崽子。”
舅太爷指的是王子腾。凤姐也知王子腾因了薛蟠命案之事,待贾雨村多有提携,此番进京也是王子腾的手笔。他现在是九省统制 ,圣上天然也肯另眼相看的。只是贾雨村这厮留着终是祸害,倒要尽早想出体例来才是。
且说第二日王夫人还是过来,命周瑞家的几个带了一干婆子,将宝玉房里除了晴雯和麝月以外的那几个大丫头尽数拉了出来,各自在各家的老子娘出去领出去。
凤姐见他现在说话去处越阐扬洒自如,内心也有些喜好,便笑道,“你且说来听听甚么事。” 泽儿未语先笑道,“奶奶想必也晓得的,薛家现在在外头替薛大爷说亲呢。小秦相公为着这个和薛大爷闹了挺大的脾气,薛大爷约莫是有些恼了,家去闹了一场。谁晓得今儿一大早薛姨奶奶那边便打发人过来,背了薛大爷找小秦相公实际。说只要小秦相公和薛大爷断交了,就给他一笔银子出去自餬口路的。”
须知袭人在宝玉屋里这些年,光是擅自拿出来的东西就有很多,除了典当换了银子补助家用的,另有些格外金贵的,都在她娘屋里公开里收着。 既然擅自拿出来的都有那些,想来这些年积累的衣履簪环也不是小数量了,偏生这回出来竟一两银子也瞧不见,可不是蹊跷的很。
说的平儿和小红在一旁都忍不住笑了。 凤姐也笑道,“你这嘴倒比你姐姐巧的多了。 倒有些像是郑嬷嬷的儿子。”
花自芳也晓得自家这日子是靠着妹子好过起来的,也命他媳妇好生的顾问袭人。不想顾问了几日,袭人的精力竟是更加不好起来,请了大夫也诊不出好歹。眼瞅着竟是奄奄待毙,花自芳便慌了起来,和他娘商讨了,忙往荣国府这边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