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眼波因这句话而有了波澜,穆琅嬛不怒反笑,不在乎的答:“事情做过了总会受报应。”
笔迹还未干透,信纸就已被送到管家的手上。
也不答她,穆琅嬛边抚着儿子的头,边笑道:“好瑞儿,本日如果累了,就随母妃回宫去安息好不好。”
牙缝里狠狠挤出几个字后,颓唐的倒在藤木躺椅上,揉着模糊生疼的眼角,若不是穆琅嬛多嘴向爹娘告状,她又怎落得个被安府丢弃的了局?
这类视若无睹的姿势让安锦叶更加胸闷头疼,想起母亲的巴掌及父亲的那几封信,恨不得用目光将她戳出两个血淋淋的洞来。
看夫人泪水涟涟,满头朱翠衬出的脸略显怠倦,安怀远点头感喟,伸手搂住她颤抖不止的双肩,无法安抚了几句。
“娘娘的良苦用心,大人和夫人今后自会明白的。”珊瑚安抚道,神采有些不忍。
本在蹲着逗瑞儿的穆琅嬛见一主一仆款款而来,直起家子,神情冷酷疏离。
“穆贵妃好兴趣,带着儿子来游园呢?”幽幽的语气携着丝丝凉意。
打扇的丫环俱是大气都不敢喘,克日主子脾气不大好,整日眉头都不见伸展过,上面的人愈发谨小慎微,都尽量避着她。
安锦叶一肚子的火没处所宣泄,干脆由着她拉去了御花圃。
安家两老日日等着复书,哪知送进宫里的家书都像石沉大海似的,投出来连个波澜也不见起。
入秋的暮色略显萧索,亭台水榭上挂着的八角宫灯微微晃着,穗儿随之歪了身子,水面出现粼粼橘光,映出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珊瑚赶走了送信的安管家,忙不迭将门给阖上,“娘娘快小声些,动静太大轻易招来祸害,谨慎隔墙有耳。”
“他们倒晓得训我,当初送我出去的时候如何不想想,我如果不争着往上爬,谁来替安家长脸?”安锦叶将帕子捏得紧紧的,指节不一会儿就出现阵阵青白,“别人家的爹娘都是将孩儿捧在手内心疼着,我现在如许尽力换来的是甚么?”
安锦叶收起眼中盈盈将溢的泪水,皎月般的双眸忽闪过一道寒光,点了点头,躺到榻上闭目养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