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捞回了面子,又见到了圣旨,汪直情意已决。
汪滶心中冷静记着了这个名字,不管如何说,老兄是本身的仇人了。
汪直眯眼问道:“以你的才学,为何屈身作幕僚?”
“是亲眼所见,但我辨不出真伪。”
“胡宗宪可比你想得深。”汪直摇了摇手指,“你每一句话,他都会了解成我的意义。人家已经派人来问我的态度了——是不是要抨击杨长帆的家人。”
次日,毛海峰返回岑港,一五一十报告了所见所闻。
“退一步讲,他儿子甚么本领都没有,连种田都不会,倭人可比水稻难对于,他如何能够担当父业?”
毕竟,还是需求一个胡宗宪在乎的人作为人质。夏正跟从胡宗宪多年,情同手足,把他拿在手里老是好的。
汪直点了点头:“成王败寇,自古使然。”
夏正拱手道:“在此恭候船长成王。”
“我知你,有仇必报,东城是断过你腿不错,可你也先砍过人刀不是?”汪直拍了拍毛海峰正色道,“即便你仍然耿耿于怀,仍然放不下,我也不说你。但不要对他家人动手,此乃鼠辈之举。”
“你席上谈汪东城的事情,为何不与我说?”
“这……”
“儿真的只是探一探。从胡宗宪等人的反应来看,他们真的觉得汪东城死了。”
绝望,则是对亲生儿子的绝望。
胡宗宪一样忧愁,放汪直的亲生儿子上船,无异于放虎归山,倘若汪直拍屁股走人,以后他便对大明再无顾忌。可汪直话说得很死,要么派你胡宗宪的儿子过来,要么就让我儿子过来。
“这……这不首要。”
汪直的感情不过两点——一是惭愧,二是绝望。
正说着,一人仓促跑来:“二公子派船送来手札,要船长登陆之前看!”
本来觉得即将胜利的构和,因杨长帆一纸手札再度堕入泥沼当中。
二十岁之际,如此团聚,是该爱还是该恨,汪滶本身也说不清楚。
信中,前后列举了十条不能登陆的来由。
汪直大喜:“但是亲眼所见?”
毛海峰大愣。
“哈哈哈,捏造圣旨够胡宗宪死十次了的!”
“你出去吧。”汪直接过手札,看过以后放声大笑,将信递给毛海峰:“我纵横一世,阅人无数,这汪东城如果朝廷的人,我现在就跳海!”
汪直当即点头道:“不当。胡宗宪以诚相待,再派你去谈,只怕将他触怒。再者,如此要事,还需我亲身见一见胡宗宪。”
一语点醒梦中人。胡宗宪终是承诺,准期奉上汪直亲生儿子汪滶,父子二人在岑港团聚,场面相称难堪,只因中间的感情太庞大了。